文浩然押著煉缺一起朝碧霞峰奔去,經這一鬨,已近拂曉。山嶽之間,晨霧重重,映得煉缺的心濕漉漉一片。
“我……我已與煉兒托付至心,不能……相忘!”墨雲華神采煞白,雙目逼得赤紅。
赤鬆見墨雲華仍這般剛強冷硬,不肯轉頭,愈發怒不成抑,攥緊了劍柄,暴喝一聲,迎向墨雲華,真元激起,劍光灼眼。
煉缺目光融融,提及墨雲華,嘴角不經意浮起笑容,淡聲道,“師父我最懂了,他既決定了以心向道,自是不懼磨練,我愛他,亦信他,他不會等閒放下修行的!師伯,這些年,師侄已了悟很多事,大道之上,莫非僅憑無情無慾就能成績正業?”
墨雲華被圈禁在赤鬆設下的壁界內不得自在,眼看著敬愛的弟子被人擒走,還不知將麵對何事,無法之下,隻得跪在赤鬆跟前,動之以情,“父親……你也曾情繫於我母親,換作當年,父親就能眼睜睜看著我母親被人送去受罰而置之不睬?”
“雲兒……”赤鬆吞下一口濁淚,肉痛難當,現在這番景象,為了救回墨雲華一條性命,他隻得往那情斬上再加上一把力,躍上半空,閉了眼,舉起劍柄,狠狠朝下方劈去。
赤鬆將墨雲華抱上石台,彙入真元為其溫養丹田,一個時候以後,墨雲華才幽幽轉醒,氣味極其微小,兩眼浮泛無神,見到赤鬆,喃喃道,“父親?我這是……如何了?”
赤鬆見兒子仍在抵當,喝道,“孝子!到了此時你抵當又有何用!還不速速放下情念歸順了它,免受皮肉之苦!”
“父親……”墨雲華見了本身霸道鋼韌的父親流下淚了,萎□子,至此,纔算初初瞭然了父親當年之痛,緩了言語,“孩兒……不孝,這些年……讓父親操心了……”說著,執起赤鬆的手,滿目愁霜,“隻是……我與煉兒之情不成斷……還望父親成全……放我出去!”
“迷途?歸路?當真是醒醒醉醉,難辨真假!”煉缺忍不住放聲大笑,回想起那日在帝休木下離苑說的那一番端方,民氣,世道的說辭,兀自道,“嗬!到本日,我纔算明白你了,本來,安閒就在於民氣!管那很多是非真假,渾沌生真諦,是非功過,留給彆人評說去罷,萬事了了,才氣得還安閒!”
“父親,你?!”墨雲華心一驚,連退數步,未曾想赤鬆竟逼本身到這個地步,暗自召出護體真元。
墨雲華握緊了拳頭,“父親當年不放,我天然也不會放!”
煉缺癡癡笑道,“喜好了,愛上了,就是這般,不為所控,師伯說的,師父同我也想過,也避過,隻是情到濃時,豈是憑這世人說道的端方就能等閒放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