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缺抬頭望著飛逝的雲桃花，悠然道，“諸行無常，以是常說，疇昔心不成得，現在心不成得，將來心不成得。我們在這頃刻不住即生即滅的天下裡能夠守住的唯有一絲純我本真。誌淩，你看到真的阿誰你本身了麼？我修道這麼些年，也是比來悟出一絲端倪，尋到自我本心。至於你說的阿誰外山穀的小師弟，是我，亦早不是我了。”

煉缺攥緊了手，頂著張通紅的老臉如宣誓般說道，“我……我隨師父打坐風俗了，徹夜，就隨師父一塊兒。”

成為可悲可歎的一件事兒了

墨雲華讚成道，“煉兒，這些年你於道法貫穿上又長進了！”

這些年，墨雲華出外尋人，他自是曉得，現在見著墨雲華身後跟著一人，老態龍鐘，昔日容顏全然不在，大吃一驚，“這是……如何了？”

文浩然本對這些傳言一笑置之，他雖對煉缺當年一事非常惡感，卻從不以為煉缺會與魔人生出肮臟，現在，煉缺現身於他跟前，這張臉卻讓他不得不生出猜度。

“嗯，今後有事，為師定當與你先作商討。明日便同為師歸去吧。”

她失落至極，轉了身，“煉缺，現在見你安好我便毋須再多牽掛，自去了……”

“夜已深,事情既已商妥,你便先歇著吧。”留雲起家,徑直引墨雲華去了煉缺那間石室,“雲華，石室粗陋，還請自便。”

墨雲華側身合衣躺下，這些年，他日夜馳驅，從未曾有半刻埋頭安息的日子，現在，愛人就在跟前，兩訂托付了至心，貳心感稍安，疲累終是上了身，叮嚀了一句便甜睡疇昔。

“為師有些累，先睡下了。”

煉缺心下微酸，攥緊了留雲的手，“爹爹，你為孩兒受了這些苦，我卻從未儘孝。這些年雖留守瀛洲，卻睏乏於心，也未曾在跟前奉養爹爹。爹爹一心守道，定能衝破雷劫扶搖直上，望爹爹也要多多保重，造化乃順心而為，爹爹一朝化龍亦是天命所歸。”

文浩然聞言放了心，“這些年在外頭，但是將我那年的話想明白了？”

煉缺一聽便知，嗬嗬笑道，“定是離苑了，誌淩，你曲解了。離苑浪蕩不羈慣了，常日裡雖有些張狂，性子倒是好的，行事也算樸重，並不如你想的那般不堪。另有那青蛟是我父親，他那回便是同我前去歸墟救父。”

多年未曾返來上清門，紫微峰卻冇有荒涼，被朱誌淩打理的朝氣盎然，煉缺非常打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