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雲華飛身下了瀑布,前去洞府當中,洞府中較著有長住過的陳跡。
不就是那日與煉缺惡鬥的大蛇?
靈蛇島早已是人去樓空,那裡還留下半點蹤跡?
他隻為他。活著。
亦或老天用心降下一道塵凡道旨成心考校墨雲華?
這此中細委,他未曾聽煉缺提及,這些年,煉缺亦從未與他複書一封,怕是故意避見。
煉缺明白,對留雲的寬大,更心存了感念。
墨雲華凝眉不動,“他是我徒兒,二十年前斷了訊息,我來此地尋他。”
一轉眼,來瀛洲十八年不足。
如扶桑。
當年,冰原小屋的水氣氤氳中,他媚眼如絲,他亦怦然心動,才憤怒著撫平了那豔紅的傷口。
這些年,歸墟獸潮愈演愈烈,如離苑當日所料,已有一些南域妖獸參與到獸潮當中,經常滋擾東域北域大陸,鬨得腥風血雨,塵寰最早遭到涉及,四周兵荒馬亂妻離子散。
你為何總不回為師信符?
墨雲華因舊傷未愈,一向在止水峰清修,加上他從不參與門派權力角鬥,爭權奪利之事素與他不相乾,自是無人請他前去歸墟搶立軍功。此回一起南下,才覺局勢嚴峻,沿途救濟了很多人,亦斬殺了很多反叛的妖獸,見人妖之間劍拔弩張的氣勢,模糊為煉缺擔憂。
“仙長如果尋他,小妖倒是能夠幫些忙。”大蛇謹慎靠近了些,笑道,“這歸墟有一處秘境,乃上古正神清修之地,我歸墟海獸常日不敢近身。卻不知為何,有一隻青蛟頗得那位正神喜愛,收作侍童加以點化。”
當年,暗寂的石台之上,他手牽著的他的衣角,如同握著他的心,教他很久巋然不動。
那些細碎零瑣的小事,在他淡靜無波的內心積累了幾十載,冷靜開成一朵花,埋冇那旖旎的苦衷,如同一首絮乾脆叨的歌,無時無刻不充滿了溫情。
煉兒去了哪兒?
你到底是去了那裡呀?煉兒……
墨雲華承認了,它是。
他歎了口氣,收回兩封信符。
煉兒守著他父親,還不知要趕上多少曲解和刁難。
板滯的守著那座孤島,遲遲不肯拜彆,期冀著古蹟光臨。
現在,他算是真正體味到煉缺當年在歸墟尋父久久未果的痛苦,光陰拖得愈長,愈教他提心吊膽,不敢放下心來,測算天機的神通到了煉缺這兒,完整不起感化,如同個無頭蒼蠅,日夜在歸墟亂闖。
當真是有些挫敗的。
煉缺那邊,墨雲華等了一天一夜,卻遲遲不見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