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任醫師的手指在沈光亮的頸動脈上按了按,金屬腕錶的冷意透過皮膚傳來。
監護儀規律的嘀嗒聲中,沈光亮的手指在病床上無認識地抽搐了兩下。
心電監護儀的曲線重新變得陡峭,顯現著他現在每分鐘120次的心跳。
這個動靜讓沈光亮的天下俄然溫馨下來。
現在他躺著的308病房,恰是多年前母親臨終時住過的同一間。
主任醫師的喉結轉動了一下,領帶夾上的鑽石在燈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
他的視野落在主任醫師的皮鞋上,發明鞋頭沾著新奇的泥土,與遊艇出事那天船埠上的泥濘完整分歧。
“這是……”
他的舌尖嚐到淡淡的金屬味,那是注射平靜劑後的後遺症。
他的瞳孔因腎上腺素激增而極度放大,彷彿要將全部病房吞噬。
這時,查房的護士走了出去,看到復甦的沈光亮,她倉猝按響了床頭鈴。
他清楚地記得船長在通訊器裡的尖叫,以及最後時候小玉抓住他的手說"明哥,謹慎暗礁"時指尖的溫度。
沈光亮的太陽穴突突直跳,聽著大夫報告父親突發心梗的顛末。
他的嘶吼卡在喉嚨裡,化作含糊不清的哭泣,驚得護士手中的血壓計掉在地上,水銀柱在瓷磚上摔成閃動的星鬥。
“你個混賬東西,我都成這個模樣了,你如何不來床邊守著我?”
消毒水的氣味俄然變得非常濃烈,沈光亮在狠惡的咳嗽中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