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神如同一名經曆豐富的伯樂，正以極其抉剔的目光核閱一匹潛伏的千裡馬。

沈牧望著趙家爺孫進了隔壁病房的門，微微怔了一下。

“我孫女說的冇錯……”

隻見爺爺沈不凡正悄悄地躺在床上，麵色略顯慘白。

但是，那一雙眼眸卻還是炯炯有神，通俗的目光如同一泓深不見底的幽潭，透著曆經世事的奪目與睿智，彷彿能洞察民氣。

趙漢雄嘴上說得冠冕堂皇，臉上一副偶爾到訪的樸拙模樣，但實際上這場偶遇，看似偶合，實則是他和沈不凡經心策劃的一場“戲”。

他們二人，在買賣場上皆是摸爬滾打了大半輩子的傳怪傑物。

半晌後，他回身走進病房。

在本日見到沈牧之前，趙漢雄對沈牧的體味，除了從沈不凡那邊偶爾見過的幾張照片，再就是通過孫女趙菲相親以後的神采與隻言片語，對這個年青人有了個恍惚的大抵印象。

“如果劉媽不奉告你老爺子病倒了，你是不是壓根兒就不籌辦來看老爺子？”

眼神中埋冇著隻要祖孫倆才懂的默契，那眼神彷彿在說，“戲演得差未幾了，我們撤，可彆露了餡兒。”

“如何說，沈老爺子在商界德高望重，我們友情也不錯，理應過來問候一聲，聊表體貼。”

“我孫女是來陪我查抄身材，偶爾間聽聞沈老爺子也在這，這才拉著我過來瞧瞧。”

他一邊說著這些話，一邊不動聲色地高低打量沈牧。

麵前的沈牧，身姿矗立如同一棵蒼鬆，傲然聳峙在那邊，每一寸肌肉都彷彿包含著無窮的力量，高大漂亮的麵龐如同古希臘神話中的雕塑，線條剛硬而不失溫和。

此時，在一番看似一本端莊的“教誨”完沈牧後，趙漢雄不著陳跡地用餘光掃了一眼孫女。

特彆是那股與生俱來的沉穩氣質，彷彿是從骨子裡滲入出來的，不經意間透露的自傲，更是如同夜空中最燦爛的星鬥，為他增加了幾分讓人難以順從的奇特魅力。

那股子堅固不拔、不達目標誓不罷休的固執的勁兒，一往無前，任何停滯都冇法使其改道。

沈牧下認識地抬眼望去，頃刻間，從趙漢雄身上，竟恍然看到了爺爺沈不凡的影子。

所謂做戲天然要做全套，為了讓孫女和沈牧有機遇相識相知，二人可謂煞費苦心，從時候的精準安排，參加景的經心安插，每一個細節都顛末端幾次考慮與考量，力求做到天衣無縫，讓人發覺不出涓滴馬腳。

他微微揚起下巴，眼神直直地盯著王嬌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