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破的臉,黑洞洞的眼眶,爛膿翻腫的嘴唇,全部鼻子掉下來癱在臉上,頭髮像枯萎的雜草樣纏裹著全部頭部。
他彷彿曉得我快死了,緊緊奮力地將我摟在懷裡,難過悲慘的語氣。
“公主,我和赤纓留下來遲延住玄天門的人。”
四目相對,我看到巨猿眼中同時交叉出恨意與同仇敵愾。想必,他也是內心一番掙紮後,才說出這般真相。
他哀痛的眼淚,墜落在我心上,根深植入在我的血脈。
幾隻巨猿妖仇恨的眼神掃我一眼,並不肯理睬我。
環顧四周,萬籟俱寂。
天氣朦朦拂曉,氛圍裡儘是雨後潮濕的霧氣。
怒不成耐的孃親還想上前脫手懲罰赤纓,我從速衝上去護在赤纓身前:“娘,要罰就罰我!是我想逃竄,以死相逼赤纓姐姐幫我的!”
河麵上熙熙攘攘的水草隨風招扭捏動,仿若手指曲勾著勾引我橫渡。
我眉梢一驚,倉猝上前扣問產生何事。
殷紅短小的血玉刀柄上,鏤刻著詭秘的骷髏紋。刀身上,鮮明楷書著“剔魂”二字。款式極其詭譎,但是癡鈍,估計連果皮都削不竭吧。
我痛不欲生地驚醒,發覺本身躺在河岸邊上,渾身濕透瑟瑟冷抖。
“我們的傷就是玄天門所為。我族與你母親雖有私怨,但是麵對全部妖界存亡,信不信由你。”
彷徨的夢裡,眼角微小的餘光瞥見,他傷痕累累地躺在刑台上,嘴角淌出鮮紅的血漬,觸目驚心。
少年留下一抹極其光輝的笑容後,在我手內心擱下一把匕首,然後沉身河水中,消逝得了無陳跡。
“菀菀,一念愛上你,恐三千萬斯須難健忘。天譴又何懼,我要你活下去。”
眉心的胎記倏忽亮了,我又看到紫袍神君。
咕嚕咕嚕灌下好多口水,我冒死掙紮用勁,想要離開河麵。可腳下卻彷彿被甚麼東西拽住,一個勁兒地將我猛拖入河底。
“幽冥苦等九百年,他冇有來,我不想忘,鬼君不能奈我何,孟婆湯又能奈我何。”
領頭者,恰是玄天門少主洛不凡。
本來滿麵欣喜的孃親,由喜轉怒,上前便是狠狠一耳光扇向赤纓:“戔戔卑賤紅狐小妖!竟敢在此偷梁換柱!”
清澈透光的河水被我撲騰得渾濁不堪。我恍惚餘光看到腳踝處一隻骷髏手,順著白森森的斷骨望去,一張非常猙獰的女人。
“公主,你、”
我一襲白衫,飄然身落高台,攔下正要施禮的敖烈和赤纓,吃緊麵向萬妖命令:“玄天門暗襲攻山,萬妖敏捷分道撤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