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最後一縷毒霧消逝時，林九歌的氣味俄然拔高。

溶洞的暗影裡，一道足有兩丈高的黑影緩緩爬了出來，它的身材像是無數腐臭的屍塊粘成的，頭顱卻長著張活人麵孔——恰是陸孤鴻座下大弟子，半月前在萬劍峰被林九歌斬了的趙無缺！

本來滯澀的靈力如決堤大水，裹著黑褐色的毒霧從毛孔排泄，在他周身凝成黑霧，又被困靈陣的光罩絞成齏粉。

林九歌翻開《太初經》，泛黃的冊頁上本來恍惚的紋路俄然清楚——那是幅流轉著星芒的經脈圖，下方用金漆寫著"太初九變·破妄"。

那老匹夫大要傳他《青冥訣》，實則每道靈氣裡都摻了毒，若不趁此機遇借功法沖刷......"

王霸天本身則單手撐地，油皮手套被岩石磨得冒煙，最後關頭拽住孫烈的腰帶，四人疊羅漢般滾進金芒覆蓋的範圍。

"九歌，你看！"柳如煙俄然攥住他衣袖。

他麵前閃過七歲那年的血夜，閃過陸孤鴻陰鷙的臉，閃過柳如煙為他藏藥渣時泛紅的眼尾——然後，統統聲音俄然消逝，隻剩下星芒在視網膜上灼燒。

林九歌將《太初經》支出懷中，對著世人點頭。

認識恍惚前，他聞聲《太初經》收回清越的鐘鳴，體係提示音第一次如此清楚："檢測到異次元空間顛簸，每日簽到地點更新為...未知範疇。"

前三個周天還算順利，可當靈力行至"紫府穴"時，俄然像撞進了鐵牆，他額頭青筋暴起，耳中嗡嗡作響，竟咳出半口黑血。

潭水本是清冽的，現在卻像被倒入了血墨，赤色波紋從潭底緩緩分散，水麵浮起的氣泡裡竟裹著細碎的白骨渣。

黑影的指甲劃過困靈陣，光罩出現波紋。

溶洞內的水珠仍在"滴答"墜落，林九歌抹了把額角盜汗，後心的道袍早被碎石砸得破了幾個洞，卻因《太初經》的金光護著，連油皮都冇蹭破。

林九歌盤坐在潭邊，深吸一口氣，遵循《破妄篇》的指引引氣入體。

他躺在一片青石板上，頭頂是九顆金色的太陽，遠處飄著半透明的玉樓，簷角掛著的風鈴正叮咚作響。

潭水被扯成倒懸的瀑布，連洞壁上的鐘乳石都簌簌斷裂，王霸天剛捏碎的爆炎符還未燃儘，便被吸得打著旋兒竄向裂隙。

"給我通！"他暴喝一聲，識海裡的《破妄篇》俄然活了過來，金紋化作遊龍，順著經脈衝開堵塞處。

"抓緊！"他大喝一聲，左手死死扣住洞壁凸起的岩石，右手拽住柳如煙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