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得了，你先出去吧。”公輸染寧對齊桓景說。此事固然駭人聽聞，卻不是手頭最要緊的題目。

日中剛過，崔芷璿在炕上給三人各自鋪好床鋪，說：“好了，今晚就睡這，鐘離你在中間。”

“光靠一千五百人又打不下來。”赫蘭千河彌補。

明天既然驛館裡來了人，乾脆做點事，門房將邸報展開，蘸點熱水黏在中間的牆上，風一吹就給凍住了。

公輸染寧點頭：“這批弟子在上年玄月分開走小道進入愬遠，彙應時遭到一批道者的埋伏，對方並未施法，而是放出了十幾頭北漠異獸，天一派地處兗州，並不熟諳如何應對，能夠及時撤回已是不易。”

“那對我們最無益，”沈淇修說，“恰好讓他們留在新平府。”

出門以後路過張家三人的房間，張烒遠坐在椅子裡翻書看，一瞧見崔鐘離，嘲笑一聲。剛好被豎起耳朵的崔鐘離聞聲，他頓時生出停下腳步扭頭回房複習的動機。

“日本的祭典，有一年去京都恰好碰上。”

“那我們走啦！”張栻迢扭頭衝著裡屋喊了一句，“三弟你要帶東西不？”

“切，鄙人晚了三天，上回遲了五天也冇人說啥。劉頭他兒子哪次不是早晨十天半個月，我都算勤奮的，”頓時的人拍了拍老馬骨骼崚嶒的脊背，“還不給我配匹好馬，都不是東西！”

“南華派……那都是將近一百年前的事了吧？”蘇溪亭問，“修為不敷，連保持邊幅都做不到，他們是如何在北漠活下來的？”

“我哪曉得，這邊真是窮鄉僻壤，連個上元節都要折騰這麼多日子。”張烒遠抖開一床棉被，“連個被套都冇有。”

“人家一身貴氣，我這類粗人哪服侍的來，”門房說，“如何此次又送晚了？不怕局裡削你？”

“不了，你們買些女孩子的東西，我去乾……”

“有閒有錢就是好，想出國就出國，早曉得當年就報商科，去他的嘗試室。”

“師父，”外邊齊桓景拍門，聲音有些孔殷，“都城傳來動靜，跟天一派右護法有乾係。”

“行啦，”崔芷璿把二人往門外推，“不是要給鐘離買襖子麼？現在就走。”

華雍城隻要一條骨乾道。還是一座小鎮時，此道兩旁就有很多店鋪，向南來北往的客商兜售吃食雜貨。現在的華雍城作為雍州最繁華的都會，疇前夾到排開的腳店消逝在極新高樓的腳下，臨街的窗子扇扇大開，裡邊飄出的香料味與菜油氣在大街上空異化。底下的人群裡不時有一兩匹馬拉著板車穿過，貨色箱子上掛著鈴鐺，即便很遠也能聞聲；遠處有人搭台子唱戲，唸白在鼓聲裡聽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