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陶熙園腦筋轉得緩慢,一時想不到該如何解釋這銀子的來源,可如果現在跟劉捕頭回衙門,定然會遲誤兒子的救治。
那小童嚇得連藥罐子都打翻了,下認識心虛地看了一眼柴房的方向,支支吾吾道:“張大夫已經睡了,你兒子在……”
“你還敢要錢!你就是這麼救我兒子的?”陶熙園咬緊牙關,恨不得撲上去咬死這個混蛋庸醫,可眼下兒子性命攸關,她隻能今後再和此人算賬,“把賣身契還給我,如果辰辰出了甚麼事,我讓你償命!”
杏林醫館半開著門縫,那小童打著哈欠靠在門後磨藥粉,房間裡卻不見張大夫的身影。
陶熙園偶然話舊,趕緊啞聲道:“快救救辰辰,他快撐不住了。”
“陶熙園,我看你母子不幸才美意收留,你竟然做出偷錢歪曲這等忘恩負義之事!”誰知張琪半點不慌,側身把簾子拉開,麵色變得恭敬:“劉捕頭,您都聞聲了,這女子本是簽了賣身契賣給我這醫館的,可誰曾想這是個騙子,竟然偷了醫館的錢,還不知改過倒打一耙,萬望官爺您做主啊。”
宋君濂麵色一沉,上前一步,擋在陶熙園麵前,自懷中取出三十兩銀子,直言:“這是座師賞的官銀,上麵有官方印鑒,拿了銀子便就此了了此事。如果你們再敢混鬨,非得見官,我宋或人舉子之身,到也不怕。”
劉捕頭神采微微一變,和張琪互換了一個眼神,大手一擺,押著陶熙園的肩膀:“舉人是吧?我不動你,你也彆毛病公事。這婦人犯了盜竊之罪,自鐺鐺會衙門措置,給我帶走!”
小童不經嚇,見著陶熙園陰沉的麵色便幾乎嚇得哭出聲,忙不迭帶著她去了柴房,“我,不關我的事情。是張大夫叮嚀,把他扔在這裡不管的。”
陶熙園眼神一凜,隻見門簾翻開,四名官差打扮的男人走了出去,為首那人虎背熊腰,五官鋒利,眉間有一顆黑痣,自帶一股濃烈的煞氣,恰是張琪口中的劉捕頭。
辰辰擔擱不起了!
柴房裡陰暗枯燥,辰辰小小一團被丟在了牆角,神采青紫一片幾近聽不到他的呼吸聲,腦袋頂另有兩隻小老鼠在他身邊嘰嘰喳喳地叫喊。
那劉捕頭打量陶熙園一眼,彷彿看不見她懷裡奄奄一息的孩子普通,揮手就讓部下上去捉人,“把她帶回衙門候審。”
陶熙園後退一步,護著懷裡的孩子冷聲道:“我冇有偷錢,我簽下賣身契是為了讓這個庸醫救我兒子——”
“辰辰!”陶熙園眼圈頓時猩紅一片,撲疇昔抱著身材又冷又生硬的辰辰,顫抖動手指去觸他的呼吸,心口巨石緩緩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