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雖是名義上的伉儷,平時還總吵吵,但楚姮覺得,熟諳這麼久如何也算半個朋友。
“……”
傷口比白日還要猙獰。
藺伯欽見她行動隨便,頓時又沉著臉:“你端方言行,我又怎會說教你。”
從她記事起,教習嬤嬤便跟在她身後嘮叨不斷。因為她是公主,遭到萬人諦視,以是從走路的姿勢,到穿衣的細節,就連用膳持箸的間隔都有規定,不能出涓滴不對。但是楚姮骨子裡又是個不安生的,她喜好爬樹抓鳥,喜好下河摸魚,喜好舞刀耍劍。
“你到底想乾甚麼?”藺伯欽再有耐煩,此時也要被楚姮折騰光了。
一出來,就看到藺伯欽青色衣袍半褪,鬆垮的掛在腰間。他身量頎長,赤裸的上身白淨精乾,均勻有度。平常女人見得早就捂臉分開,但是楚姮不是平常女子,她不但冇回身,反而眨了眨圓溜溜的大眼睛,當真說道:“藺伯欽,我感覺你不穿衣服要都雅一點。”
藺伯欽聽到“夫君”兩字心頭一顫:“不必。”
人家一個女人都忍耐的住,藺伯欽一個大男人反而感覺煎熬?
“我在!”
楚姮看不下去,又折返進屋。
楚姮心頭一熱,打動的拍了拍肩膀,扯談道:“好啦,實在夫君很中意我。”
“哦……本來如此。”
不承情就算了。
楚姮聽到這句話頓時不太歡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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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暮瞪大眼睛,不曉得如何答覆。
隻因她是大元朝的華容公主,以是她連本身隨心所欲的權力都冇有。
楚姮到底是驚駭弄疼他,每敷藥一下,就哈腰在他肩頭吹了吹,嘴裡像哄小孩兒普通哄道:“吹吹不疼,吹吹就不疼了。”
楚姮上前在司禮處記了名冊,隨即奉上挽幛。方雙平和鄧長寧過來伸謝,看模樣,到底是感念溫蘭心在清遠縣有楚姮這麼一個朋友。
藺伯欽眉頭一跳。
她討厭端方。
楚姮道:“我無能甚麼?當然是給你上藥!”
徹夜格外悶熱。
這哪是給他上藥?
她低聲道:“說句超越的話,方纔奴婢聽到屋裡傳來……傳來聲音,還覺得夫人和大人……”
方雙平和鄧長寧站在棺槨兩側,披著白麻,神采暗澹。
她下認識扭頭看了眼,窗戶倒映出藺伯欽的身影,他正用力歪著脖子,暴露傷處,艱钜的與藥膏紗布作鬥爭。
“……當真?”
藺伯欽冷冷的掃她一眼,的確搞不懂這李四娘大半夜在玩甚麼把戲。
“我可冇胡說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