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一腳,直接踹開房門。
杜若冰問道:“徒弟的意義是,我如果是個男人,就不會惦記取著橫江師叔祖?”
橫江嘴裡咬著一塊布,坐在椅子上,正在諦視著大門。
秋夜沉寂。
“唉……”
聶隱娘閉著眼睛,大要上神采安靜,還在彙集月光,懸空修行,實則那雙被衣袖袒護的手掌,已經朝那隔音陣法,發揮出了諸多法訣。
廖長空一聲沉吟,欲言又止。
未曾想到,隔音陣法撤去以後,不但陣外世人的說話之聲,能傳達到橫江耳中,而橫江痛苦至極之時的喘氣與悶哼之聲,同時也傳了出來。
“唉……癡兒!”
聶隱娘隻得撤去手中法訣,歎惋道:“我不插手也好,事已至此,也隻能放她進入靜室了。如果換做旁人,我那體例還行得通。可這廖長空,眼睛裡揉不得沙子,就算把橫江藏起來,隻要橫江呈現了,她還是會親身找到橫江,尋根究底。”
廖長空心頭一軟,眼神卻有些茫然,道:“那一次我去鎮魔山,卻現橫師弟兩鬢頭白了。橫師弟對我說,是不謹慎中了毒,比及解毒以後,已然元氣大傷,這才白了頭。當時,我內心就已經猜想,或許橫師弟誤入歧途,修煉了魔功。可我又想到,此事歸根到底,因我而起。滿是因為我和他第一次相見之時,對他冷言冷語,讓他負氣拜彆,冇有住在宣明彆苑,才導致頭變白。因而,我便冇有多問,臨時信賴他是中了毒。”
唯有廖長空的腳步聲,清楚入耳。
“我獲得的真傳妙法,是虛空凝劍訣,若要修至純陽,必須心誠純潔,保持著劍心透明的表情。唯有誠於心,方能誠於劍。唯有誠於劍,方能誠於劍,方能成於道。我如果聽而不聞,視而不見,就做不到誠於心,更冇法誠於劍道。拋開我的劍道修行非論,隻遵循門規而言,我也應當直接衝出來。但是,我一旦衝了出來,橫師弟或許會被迫分開師門……我向前一步,就對不起橫師弟;我留步不前,便對不起師門。”
靜室表裡,聲音隔斷。
聶隱娘略一愣神,繼而點了點頭。
現在,杜若冰拉了拉聶隱孃的衣袖,道:“師尊,二師叔與師尊約好了,今晚半夜,來我們洞府講道,現在天氣不早,我們該歸去了。”
獨孤信呼喊一聲,卻未幾說,隻死死盯著廖長空。
“師姐!”
方纔廖長空與杜若冰,提及有體貼上人之事,聶隱娘心機一動,就將隔音陣法,臨時撤去了,隻為了讓靜室內裡閉關的橫江,能夠聽到靜室以外,杜若冰毫不避諱透暴露來的心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