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這個玉輪,也修煉了我們宣明山的萬象兼顧法,一輪彎月變作了數不清的玉輪?”
“是啊。”
橫江不是一個玉樹臨風的美女人,邊幅隻算中上,卻非常耐看,他就算睡著了,眉頭也微微皺起,似是總有煩心的事情膠葛著他,總有憂愁的事情困擾著他。
“橫兄……”
惺忪的醉眼,也更加昏黃。
這是一個很貧乏安然感的人。
獨孤信扶著橫江,乘風而起。
此法名作彼蒼攬月術,是宣明道場裡,十幾種仙門修士禦風飛奔的道法當中,最為精美的一種。
二人在雪中席地而坐。
他不肯意爬起來,仰天躺在院外的草地上,眯著醉眼,打量著滿空明月,耳入耳著山間蟲鳴,以及隔壁院子裡吳冠睡著以後轟鳴的呼嚕聲。
可橫江與獨孤信喝酒,酒逢知己千杯少,他又怎會用鳳凰曬翅之法,化去體內酒力?
“擇日不如撞日。”
獨孤信走疇昔,伸手去扶橫江,道:“橫兄,你醉了。”
“獨孤兄必定也喝多了,不然也不會連頭上玉冠都摘了下來,披頭披髮……”
這執掌宣明山內門廚房之人,涓滴不避諱橫江天賦平淡的缺點,直說橫江雖天賦平淡,卻儘力修行,現在已經到了道徒頂峰,隻需機遇一到,瞬息可至仙門修士。
越是往上,夜風就越冷。
可這一夜,諸多同門拜彆以後,橫江孤身一人,走至院外,仰觀空中彎月之時,竟發明空中玉輪恍恍忽惚,由一個變成了兩個,再從兩個變成了無數個。
橫江唸叨一句,坐起家來,就在這宣明山頂,運轉鳳凰曬翅之法,彙集山中六合靈氣,坐而修行。
禦龍升話匣子一翻開,便難以停下來。
如瀑青絲被風一吹,長髮飄飄,更顯風情萬種,倒置眾生。
酒至酣時,談性更濃。
他七歲遭遇劇變,分開墟城,浪跡天涯,早已見慣了民氣險惡。因而,橫江非論與任何人相處,心中都會藏著一絲防備。
“道可道,非常道……”
一大杯一大杯美酒喝下,禦龍升口中話語,已不再範圍於修行之事,而是提及了紀嫣然,又提及了前幾年拜入師門的紅衣小女人。
嗖!
獨孤信搖了點頭,也未幾說,隻從乾坤袋裡,拿出了一張桌子,擺在雪地裡,再將諸多酒菜,擺在桌上。
現在,比擬於滿頭白髮的橫江,這禦龍升看起來反倒是更加年青,二十幾歲的邊幅,恰是風華正茂之時。他在宣明山,已經修行了二三十年,春秋也有四五十歲,若放在凡俗人間,膝下已經兒孫合座,可仙門修士有修為在身,雖說不上能芳華永葆,卻很不顯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