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崇檜定睛一看,那是一間行腳旅店,時價淩晨,還少有火食,如果驚起搭客,場麵一亂,那人自脫身得便,趕快腳下加勁,提氣追入。
聲聲梵鐘之下,邵崇檜很快進入物我兩忘之境,比之先前喧鬨淨化的都會環境,內傷修複更快,乃至經脈更加通暢安定。
正製定線路,俄然腳下一空,邵崇檜立時驚覺,身腰一扭,飛身退了一步,方脫濕身之災,但聽水聲漫漫,濕氣深重,鮮明已身在湖畔。
深知那蓮缽大湖長廣800千米步,四周倚湖而建的村鎮很多,如同蓮子鎮就是蓮缽大湖中心的數個小島所構成的,所建構起的水陸交通,使得本地村鎮成為連接四方的中繼站。
正處氣脈渾圓通透之感,忽來一陣暖風徐過,邵崇檜立時發覺這陣風中帶有人的氣味,非常不安立襲心頭。
睜眼一瞧,擺在身邊的貨袋已不翼而飛,一道人影在涼亭外的街角閃逝,立時發了聲喊,疾字追去。
這時就聽得信號炮響,煙花散入夜空,就見火線衝出數人,圍攏攻上。
這時便聽咚聲長響,彷彿喚醒全部蓮缽露,邵崇檜看了看時候,恰是淩晨六點,山上各個陀寺古刹中送出婉轉鐘聲,傳遍整座禪山,連綿本地。
不料甫入房內,就見紅影一閃,隨即刀勁襲身,邵崇檜立時驚覺,腳下曲訣硬拚一記,噹的一聲輕響,兩人雙雙震退,邵崇檜退至陽台,那人背部撞上房門,收回轟然聲響。
塵凡渡,渡塵凡,其名彷彿度過此處之人再與塵凡俗事無任何乾係,孰料人行之處,必有恩仇,即便獨立世外,還是一方情仇之地,隻要有人就難脫是非爭端。
邵崇檜聽此鐘聲夷易近人,安民氣魂,連體內氣脈的滯悶疼痛都似忘懷,不知不覺慢下腳步,埋頭聆聽。
長年走南闖北的邵崇檜眼裡,這裡倒是甩開追蹤,埋冇萍蹤的好處所,當下藉月色認清方位,曉得離此比來的恰是蓮缽大湖支流處的塵凡渡。
天將拂曉時,邵崇檜這身攜是非之人已踏足塵凡渡,一起上感受追跡聲氣漸行漸遠,猜想天海幫私務未了,臨時無人打攪,眼看天現晨昏,不如一鼓作氣拋棄追兵。
但見那人一身紅帽梯,帽沿低垂,令人瞧不清雙眼,手中一把齊肘赤紅短刀素淨如血,將貨袋護在身後……
腳下不斷,尋橋過河,繞湖而行,穿村過鎮,來到蓮缽露南邊連接禪山的最後一個村鎮。心想隻要穿過禪山,便正式進入南部海港市的邊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