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洪從上麵走下來，冷著臉：“是我。”

朱倫：“你又曉得甚麼，安南那地兒怪。明白日的，熱得你恨不得把皮都給扒了。可一入夜卻涼了下去，再碰上落雨淋濕了身材，就糟罪了。多少鐵骨錚錚的男人就是因為受凍死在南邊，變成累累白骨。哎，真慘啊！”

步隊一步步朝前移去。

窗戶大翻開著，冷風夾著雪花不住地灌出去，吹得兩個錦衣衛百戶軍官麵無人色。即便穿了豐富的棉襖，他們還是下認識地朝前麵爐火靠了靠。

朱倫；“不消，怕甚麼，莫非還會有人造反？”

兩個軍官再呆不住了，一溜煙朝樓下跑去。

朱倫：“好啊！”

收回笑聲的恰是朱倫，他不曉得甚麼時候已經下了樓，薄弱的身子在北風中如青鬆普通矗立。

彆的一個錦衣衛軍官獵奇地問：“鎮撫也征討過安南？怪了，部屬聽人說，安南長夏無冬，如何還會冷？”

陳洪：“拿甚麼來？”

朱倫還在淺笑：“陳公公，你是讓我陪你一小我出來，還是歸去？”

兩個錦衣衛軍官同時色變：“鎮撫，有一支人馬開過來了，好象是衝著西苑！”

錦衣衛們步步後退。

一個錦衣百戶苦笑：“回鎮撫的話，我們還真是接受不住了。畢竟年紀在那邊，怎比得上鎮撫龍精虎猛？”

朱倫還是端著酒杯一口接一口喝著。

“不要怕，不要亂，還是。”

“兵部令函，小朱，你甚麼意義？”陳洪的瞳孔收縮了。

“彆人隻看到勝利返來的將士的光榮，可又有誰記得起長眠北國的袍澤兄弟？那一戰，我們錦衣親軍去了六十個探子，最後返來的隻餘十一，傷亡比例在各軍中最高。”

一看麵前的景象，兩個軍官背心就出了一層汗。卻見，來者都是全部武裝，內裡有錦衣衛也有寺人。

說到這裡，他感喟一聲，吟道：“大將南征膽氣豪，腰橫秋水雁翎刀。風吹鼉鼓江山動，電閃旗號日月高。天上麒麟原有種，穴中螻蟻豈能逃。承平待詔返來日，朕與先生解戰袍。”

肉上的油水已經將秫米沁透了，撒上大鹽粒子，撲鼻濃香跟著熱氣在屋中迴盪。

俄然，朱倫將手朝他一伸：“拿來。”

百戶軍關一驚，拱手見禮：“本來是陳公公，不知有何叮嚀？”

朱倫：“這不就是地老鼠嗎，老鼠也能吃？”

陳洪：“把你的人馬都撤了，翻開大門放咱家出來。”

朱論淡淡道：“陳公公是司禮監秉筆，如有告急軍國大事要麵聖，能夠。但你部下這麼多人馬要進宮，得有兵部令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