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以是如此利落,周楠想了想,估計是這個簡鄉紳的認識比較超前。他家本有上千畝良田,這十來年中卻連續變賣,將資產轉移到南京和淮安,采辦了大量的商店和宅子,乾起了坐商這個行當。
史知縣連連拱手:“主事謬讚,下官當不起。”
“忸捏,在垂白叟麵前,小的這點文才又算得了甚麼。”周楠也拜下去,連連謙善。心頭倒是對勁,暗道:這首《臨江仙》想必是史傑人上表朝廷的時候順手加上去為他本身撈政績老名聲的,愛他明月好,蕉萃也相乾,但是納蘭性德的代表作之一。隻要眼睛不瞎的人都識得此中妙處,現在說不定已經在都城傳唱開來。我獲咎了翁春可說是將全部安東縣文明圈子裡的人獲咎儘了,嗬嗬,封殺我,封殺得了嗎?這纔是東方不亮西方亮,都城可比安東大多了。錐子放在口袋裡,想不脫穎而出都難。
這裡是城東十四裡處一戶姓簡的鄉紳的宅子,安東簡家也算不得大姓,且家中也比來幾十年也冇出甚麼人物。不過他的祖上在弘治年間出過一個禮部侍郎,加上又在南京經商,頗富,宅子修得標緻。是以,縣衙歡迎過往有身份的官員時多借用他家的大院。此次簡家也給麵子,史知縣發了話,他也很乾脆地應了。
這引發了王主事的重視,也將目光落到周楠身上。頓覺此人身高臂長,風采恰好,心中變有了好感。聽周楠自稱卑職,心中也是迷惑。本日安東的縣令、縣丞、主薄和巡檢不是都到了嗎,此人又是誰?
中間,史知縣道:“此乃我安東縣衙的吏員周楠。”
淮安這個處所處於大運河中段,乃是南北地理分邊界,也是大明朝交通的關鍵。就其職位而言還真有點近似後代八十年代處於隴海線和京廣線交界處的鄭州。士紳門見過的大人物也多,可如王主事這類一言就能決定一省官員人事任免的強力人物還真未幾見。特彆是家中後輩有功名的,更是像餓虎撲食一起上去奉迎,以期給王若虛留下好印象,混個臉熟。將來族中有人要謀官職的時候,拎著豬頭也能找著廟門。
王若虛一笑,調侃的目光中轉為賞識之色:“但是‘西風多少恨,吹不散眉彎’的周楠?前番你縣上表說縣裡出了個文采出眾的衙役,保舉其為典吏。南直隸的事情不歸本官管,不過,南京清吏司的同僚一談起這個周子木的詩文倒是嘖嘖稱奇,說想不到胥吏當中也有如此文才風騷人物,足見史大人教養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