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後,今後是甚麼日子/”翁春怒喝道:“周楠,這筆帳你已經拖了十年,絕對不成以再拖下去。看你這屋中也冇有甚麼值錢的,就算逼你,現在也逼不出甚麼來。如許,給你十天時候,十天以後……”
翁春卻諷刺地一笑:“倒是健忘了,周典吏之前也是有功名的讀書人。我輩墨客,行草隸篆顏柳歐楮都會些,誰不是能寫兩三種字體,你這話說得也實在是太老練了。就算你不認也不成,這些借單上可都是按了指模的,一對就清楚了。周典吏,要不我們去衙門裡說?”
剛好,翁春整日在他麵前晃,直晃得心慌。心中一動,就請他幫手探聽此事。
素姐淡淡道:“我又有甚麼不敢的,負債還錢,冇錢賣兒賣女抵。冇後代,賣老婆,總歸要給借主一個對勁的交代。”說完話,她諷刺地咯咯一笑:“至於你將老婆賣於我,我又拿她做甚麼,這你就管不著了。另有,你就是一個小小的書吏,又能如何樣。天下的事情脫不了一個理字,就算告到衙門裡去,史知縣也保不了你,說不好你這個師爺的飯碗也保不住了。”
又道:“本日請翁秀纔過來,一來我是婦道人家,伶仃和你見麵甚為不當,二來,也好請翁秀才做個見證。”
起首,孩子六歲就要請進私塾讀書,每年如何也得好幾兩銀子,書籍筆墨甚麼的加起來,也是一筆不小的開消。當然,這也僅僅是逗留在讀書識字不當睜眼瞎的程度,要想考功名,還得請投入名師門下發矇。這學費,就得乘以十。
“不然就彆怪我梅家不講情麵了,冇錢還,能夠,拿你渾家抵帳。你老婆還算有幾分色彩,我做主了,就抵三百兩。”方纔周楠看雲孃的目光中滿是柔情,不曉得如何的,素姐心中俄然有一股激烈的肝火湧起,妒忌使得她幾近要發瘋了。
周楠心中一緊,道:“好,就算這借單是我的,帳我也認。不過,我現在手頭倒是冇錢,等今後有了再說。”
“不然如何樣?”
“甚麼,你!”周楠捏緊拳頭,眼睛裡彷彿要冒出熊熊烈火來:“你敢?”
現在聽周楠說跑這破這一點,翁春一張臉變得通紅,喝道:“你這個賊胥,休要以小人之新度君子之腹。”
豪門後輩要想讀書,隻得舉全族之力扶養。當然,你一旦做了官,就得回饋鄉裡,一輩子也還不完這筆情麵債。碰到族中人蠻不講理,得寸進尺提出非理性要求時,即便你貴為首輔也莫可何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