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洞賓道:“玄奘大師西行取經的事情,天下另有誰會不曉得麼?”
“說得也是。”玉嬌嬌擼起袖子,身材前傾,一副說八卦的婦人嘴臉,“那你可曉得玄奘和尚身邊收了四個門徒?”
“這個麼……”玉嬌嬌一雙美麗的眼睛,來迴轉了轉,麵露難色,“如果循環成了人間的人,人海茫茫,無異於大海尋針,但如果被貶謫成了妖,或許還好找一些。”
呂洞賓昏沉中展開雙眼,眼神空濛,像夜裡的湖麵飄零著霧氣。“我向來都醒著。”
“神,也會死麼?”呂洞賓的目光,求證般落在玉嬌嬌身上。
玉嬌嬌氣短了,“讓韓小哥他們出去吧,給他們一個單間,安插一桌酒菜,彆的我不為,就為那悲傷傷情的女人,誰叫她跟我同是天涯淪落人啊。”
玉嬌嬌側臥胡榻,一手撐著腦袋,一手提著酒罈子朝嘴巴裡倒。
他苦楚一笑。“你如何能夠會曉得,你隻是人間旅客,想來玩就玩一陣,想抽身便隨時能夠抽身,徒留旁人一向在原地等你罷了。”
玉嬌嬌感興趣道:“帶一個女人到平康坊來吃酒?”
“你快奉告我,劫妖錄到底是甚麼模樣的?”
玉嬌嬌腦袋朝後一仰,完整醉疇昔。隻剩下呂洞賓,單獨抱著還剩下半壇的酒,坐在胡榻下的板子上,而就在他隔壁不遠的處所,韓湘帶著龍七,兩小我各驕傲腹苦衷,愛怨交叉,很快也都醉倒。
玉嬌嬌醉眼迷濛,嘟著嘴想了半天,“兩百年前,劫妖錄隨玄奘和尚一起西行,厥後又被他帶了返來,再厥後他圓寂了,傳聞就存放在他的靈骨塔中,另有他大門徒孫悟空用金箍棒施了短長的防護法陣,這個在妖族內裡早就傳遍了,隻是冇有幾個妖能破得了孫悟空金箍棒的法陣罷了,不然早就去取了。”她俄然坐起來,附在呂洞賓耳邊,吐著氣笑道:“不過萬事冇有絕對,前陣子玄奘和尚的靈骨塔法陣就被破了,我猜定是與劫妖錄有關。”
呂洞賓坐在踏腳板子上,背靠著胡榻,抬頭長長吐出口酒氣,將遮擋臉頰的長髮朝腦後一捋,暴露整張麵龐。飽滿的天庭,日角龍顏,骨骼清楚;筆挺的鼻梁,老是似笑非笑的嘴唇,一雙弧線都雅的眼睛,眼尾略長,漂亮深沉。常日裡,他慣常風俗粉飾,像一個有假麵的人,老是用戲謔與玩世不恭將本身包裹,直到這個時候,才氣窺得見他的沉潛剛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