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心底深處,萬俟怪卻暗自感喟,隻感覺這不速之客實在費事。
悄悄拂了拂袖擺,他安然落座,脊背始終挺直,那坐姿如同淵渟嶽峙,披髮著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場。
萬俟怪本就不喜油膩,麵露難色,但又不忍拂了雪兒的意,硬著頭皮咬了一小口。
說罷,雪兒還特地側頭看了萬俟怪一眼,眼神中帶著一絲不易發覺的滑頭。
他的目光始終安靜無波,冇有看向雪兒與萬俟怪,隻是悄悄地等候著小二的迴應,彷彿他隻是一名平常過客,在此處歇腳打尖。
且不說這頓飯可否持續安穩地吃下去,單是接下來如何應對任冰,又如何安撫雪兒那顆難以捉摸的心,就夠讓他頭疼不已了。
固然杯中烈酒對於他而言可謂是辛辣非常、難以入口,但現在才子在前,他天然不肯逞強,因而硬著頭皮將整杯酒一口吞下。
他搓了搓手說道:“女人,您且莫急。咱這小店的菜肴雖比不上那些大酒樓的花腔繁多,可這每一道都是經心烹製的。
且小的會為女人換上小店收藏的琉璃盞,此盞乃名匠所製,晶瑩剔透,用以盛菜,更顯菜品之精彩絕倫,也唯有女人這般天仙似的人物,才配得上利用。”
萬俟怪嘴角出現一抹苦澀的笑容,無法又寵溺地輕聲說道,“隻要娘子高興就好。”
從食材的經心遴選、措置,到下鍋烹煮,再到最後的擺盤裝潢,每一步都得破鈔很多時候,以是還請您二位切莫焦急,小的定會叮嚀後廚抓緊趕製。”
您瞧這桌上,清爽惱人的西湖醋魚,活魚現殺現做,魚肉鮮嫩,醋香與魚香完美融會,彆具一番風味。
乃是用西域進貢的牛乳與江南特供的糯米粉,異化了天山雪蓮的花蕊,經心搓揉成小巧模樣,再以荔枝木燻烤,外皮酥脆,內裡軟糯苦澀,好似那玉盤中的小巧珍寶,入口即化,定能讓女人對勁。
現在任冰在現在現身,無疑是給他與雪兒之間本就奧妙的乾係增加了龐大的變數。
而雪兒呢,反而對任冰視而不見。
聲音降落而醇厚,如同洪鐘,在堆棧內迴盪開來,引得四周門客紛繁側目。
萬俟怪正與雪兒有說有笑,手中的酒杯還未及送至唇邊,眼角餘光驀地瞥見任冰那苗條而矗立的身形呈現在門口。
他曉得,一場狠惡的比武,不管是言語上還是行動上,恐怕都在所不免了。
雪兒望著這滿滿鐺鐺的一桌子酒菜,臉上卻現出不悅,明顯是不太對勁,問向小二,“這就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