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並不是明麵上的買賣，這家麻將館裡冇人會那麼蠢，隻是在牌局結束時，他保持著精美的笑容，一張張摔動手裡積累的一大把撲克牌，從隨身帶的皮箱裡取出三根金條作為賭資。不是鈔票，不是現洋，而是黃澄澄的金便條。劈麵的東洋藝妓誇大的笑起來，敏捷金條支出囊中，用生硬的中國話說道：“顧先生這一局手氣不好。”

莫青荷的目標地，是杭州城中間的一家叫做“東西南北風”的麻將俱樂部，坐落於一條富有詩意又溫馨的小街，比鄰一家家銀行和咖啡館。自從侵華戰役開端，遠東間諜們就開端熱中於這類諜報買賣據點，他們戲謔地稱在這裡打牌喝茶為“聽風聲”，並不全無事理。

方纔呈現的客人明顯是熟客，輕車熟路的走向前台，男人身材頎長，舉止講究標緻，微微往前傾著身子，胳膊肘撐著前台，另一手取出兩塊大洋的會員入場費交給出納蜜斯，接著轉過身，一步，兩步，穿過吵吵嚷嚷的賭客朝莫青荷的方向走來。冇有人轉頭看他，他也冇在任何一張桌前逗留，實在這本身就不天然，男人風采翩翩，放在任那邊所，都是很輕易引發彆人重視的。

店老闆見莫青荷臨時冇有玩牌的意義，自作主張的又端上一小碟蛋糕，笑道：“上午約了人？”

莫青荷也不客氣，他慢悠悠的吐出一口煙霧，掌心撫摩著質地良好的牛皮沙發扶手――就在前天上午，在這張沙發上，他以令人咋舌的高價，從對桌的東洋女人手裡換來一份無關緊急的軍事資訊。

莫青荷在路邊站定，用餘光環顧四周的環境，有人在街角探頭探腦，憑他這幾天積累的經曆，盯梢的人應當與他並無乾係，也就是說，他臨時還處於安然狀況。

男人的聲音溫和而動聽，就像北平城中到處推著小車發賣的豌豆黃，一整塊的軟糯芳香。莫青荷盯著他瘦得凸出的腕骨，抖著嘴唇，用本身都聽不清的聲音問候：“你好嗎？柳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