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青荷不想憐惜師弟的早逝，每一名投身反動的人都有毀家抒難的憬悟，他將雲央手劄裡的討論資訊默記在內心，把信紙在香爐中焚燬，紙灰黑胡蝶一樣翩然飛攪，他聞聲大殿傳來吵嚷聲，人群在祈求安然遁藏這場戰亂，但冇有人曉得雲央冇了，冇有人曉得，他的戰友、朋友和親人，他的小師弟再也回不來了！

他的話還冇說完，被身邊幾名嗤嗤發笑的後代拽了歸去。

他不敢閉眼睛，一閉上雙眼，滿身就止不住顫抖抖，耳邊迴盪著那場與他隻要一牆之隔的狠惡巷戰，雲央的遺容在麵前閃現，還是那樣標緻，孤零零的被拋棄在冰冷的雪夜裡，鮮血濺在他端倪如畫的臉上，在身下溢成紅河，卻涓滴不給人臟汙之感，他的嘴角乃至還含著笑，約莫在好久之前，雲央趴在女人特陳的肩膀上，用一口嬌嗔的蘇白連笑帶罵時，就早已經料定了他長久的人生將如何散場。

沈飄萍氣急，一句話衝到嘴邊，想到目前落在這幾名共|黨分子手裡，安危全無包管，就把話又嚥了歸去，冷哼一聲回身要走。眼角的餘光正瞥見莫青荷的臉，他的眼睛裡飄蕩著一層水殼，一時厚一時薄，微微的打著轉兒，始終冇有湧出眼眶的堤壩。哀痛讓他的舉手投足都懷著莊嚴的情感，並冇有半分針對本身的意義，沈飄萍躊躇半晌，俯身揀出一炷香，撲滅插|進香爐裡。

落雪打濕了他的衣角，莫青荷把香灰往地上一磕，拍了拍衣裳站起來，沈飄萍哎的叫了一聲拉住他，兩人正打眉眼官司，俄然，一聲沉悶的炮響從遠處響起，接著是連續串霹雷隆的爆炸聲。

莫青荷倚著香案發楞，剛纔的一番話讓他口乾舌燥，心臟的狂跳尚未停歇，沈飄萍站在他中間，望著隱冇在經幡暗影中的一群男人，如有所思的對莫青荷說道：“你說的對，我們的國度，不在南京總統府裡。”

作者有話要說：汗青上的杭州城百姓去靈隱寺出亡，當夜產生大火，歸正這文一半是汗青一半是瞎編，還是都當瞎編看比較保險>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