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青荷把腦袋埋在沈培楠胸口，一呼一吸滿是他身上的味道，不香，卻很清爽的男人氣，他用力搖了點頭。

沈培楠把手心手背翻轉了兩圈，見胡蝶結打的劃一，笑道：“倔起來像頭驢子，好起來又成了個小乖娘們。”

莫青荷閉上眼睛，隻感覺滿身被烘的發燙，汗水像針刺激著他的後背，先是一陣陣的熱，接著是砭骨的寒，連牙齒都建議抖來。

大師全亂了陣腳，幾名與沈培楠交好，熟知他脾氣的軍官趕快上前拉他，怕他做出過激的事，給了日本人近一步訛詐的藉口，沈培楠甩開世人，居高臨下瞪眼川田中佐，衝他伸開手掌，一枚枚把嵌動手心的玻璃片拔了出來，扔在盤子裡。

他從青石凳上跳下來就要往回走，沈培楠也終究落空了耐煩，他狠狠拽了拽襯衫領子，大步追上去，右手雖受了傷，真利用起來卻如同鐵鉗，他攥著莫青荷的胳膊逼迫他轉頭，聲如悶雷：“蠢貨，如果亡了國，誰還記得京戲是甚麼？從今今後，大江南北唱的是日本的四時歌！”

川田完整占了上風，更擺出一副彬彬有禮的做派，語氣卻暗含威脅 ：“我聽聞貴國的男伶都出身於相公堂子，先學會陪酒服侍人才氣學戲，如此看來，這位沈夫人還冇有出師。”

“明天一場熱誠，換你們梨園行的百年傳承，夠不敷買你的二兩自負？”

他一腳踢開擋路的椅子，跟著出了門。

沈培楠的臉上蒙著慍怒，雙手抱臂，俯視莫青荷：“這麼跑出來，是要當眾打我的臉麼？”

莫青荷倔強的仰起臉：“我不唱，你就算逼死我，我也不給日本人唱。”

身後傳來一串沉重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在背後愣住了，一雙手按住莫青荷的肩膀，推搡著他往前走，青荷偏了偏腦袋，正撞上沈培楠陰沉的目光。

青荷用餘光瞥了一眼沈培楠，正都雅見一道紅痕從他夾煙的指縫的流下來，沿動手背直滴到手腕上，再一偏頭，本身身上那件嶄新的格子呢襯衫的右肩部位印著一個駭人的血指模。他立決計識到沈培楠在席上必然為本身發了脾氣，不知有冇有觸怒那日本人。

他的力量奇大，這一下子把莫青荷推了個踉蹌，趁他還冇有站穩，沈培楠把胳膊伸進青荷腋下，幾近半架著他穿過石板路，繞過一道抄手遊廊，在一條被樹木環抱的青石長凳前停下來，雙手用力一按，莫青荷便一屁股坐在冰冷的長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