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幾個大小家僮,往宅裡搬柴打水,取米麪蔬菜,整治齋供,忽驚動員外媽媽問道:“是那邊來的僧,這等上緊?”僮仆道:“纔有四位高僧,爹爹問他起居,他說是東土大唐天子差來的,往靈山拜佛爺爺,到我們這裡,不知有多少路程。爹爹說是天降的,叮嚀我們快整齋,扶養他也。”那老嫗傳聞也喜,叫丫環:“取衣服來我穿,我也去看看。”僮仆道:“奶奶,隻一名看得,那三位看不得,描述醜得狠哩。老嫗道:“汝等不知,但描述醜惡,古怪清奇,必是天人下界。快先去報你爹爹曉得。”那僮仆跑至經堂對員外道:“奶奶來了,要拜見東土老爺哩。”三藏聞聲,即起家下座。說不了,老嫗已至堂前,舉目見唐僧邊幅軒昂,風韻英偉。轉麵見行者三人模樣不凡,雖知他是天人下界,卻也有幾分悚懼,朝上膜拜。三藏吃緊行禮道:“有勞菩薩錯敬。”老嫗問員外說道:“四位師父,怎不併坐?”八戒掬著嘴道:“我三個是門徒。”噫!他這一聲,就如深山虎嘯,那媽媽一發驚駭。
常言道,留得在,落得怪。我們且住一個月兒,了了他母子的願心也罷了,儘管忙怎的?”唐僧又咄了一聲喝道,那白癡就自家把嘴打了兩下道:“啐!啐!啐!”說道:“莫多話!又作聲了!”
早顛末五七遍朝夕,那員外才請了本處應佛僧二十四員,辦作美滿道場。眾僧們寫作有三四日,選定良辰,開啟佛事,他那邊與大唐的世情普通,卻倒也:大揚幡,鋪設金容;齊秉燭,燒香扶養。擂鼓敲鐃。吹笙撚管。雲鑼兒,橫笛音清,也都是尺工字樣。打一回,吹一蕩,朗言齊語開經藏。先安地盤,次請神將。發了文書,拜了佛像。談一部《孔雀經》,句句消災障;點一架藥師燈,焰焰輝亮光。拜水懺,解冤愆;諷《華嚴》。除誹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