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那賽太歲緊關了前後流派,搜尋行者,直嚷到傍晚時分,不見蹤跡。坐在那剝皮亭上,點聚群妖,發號施令,都教各門上提鈴喝號,伐鼓敲梆,一個個弓上弦,刀出鞘,支更坐夜。本來孫大聖變做個癡蒼蠅,釘在門旁,見前麵防備甚緊,他即抖開翅,飛入後宮門首看處,見金聖娘娘伏在禦案上,清清滴淚,模糊聲悲。行者飛進門去,悄悄的落在他那烏雲散髻之上,聽他哭的甚麼。少頃間,那娘娘忽失聲道:“主公啊!我和你:宿世燒了斷頭香,當代遭遇潑怪王。拆鳳三年何日會?分鴛兩處致哀痛。差來長老才通訊,驚散佳姻一命亡。隻為金鈴難明識,相思又比舊時狂。”
人能悟徹色空禪,何用丹砂炮煉。
畢竟這去前麵再有甚麼休咎之事,且聽下回分化。
娘娘笑道:“大王何為出醜?常言道,天子身上也有三個禦虱哩。且脫下衣服來,等我替你捉捉。”妖王端的解帶脫衣。假春嬌在旁,著意看著那妖王身上,衣服層層皆有虼蚤跳,件件皆排大臭蟲;子母虱,密密濃濃,就如螻蟻出窩中。不覺的揭到第三層見肉之處,那金鈴上紛繁垓垓的,也不堪其數。假春嬌道:“大王,拿鈴子來,等我也與你捉捉虱子。”那妖王一則羞,二則慌,卻也不認得真假,將三個鈴兒遞與假春嬌。假春嬌接在手中,矯飾多時,見那妖王低著頭抖這衣服,他即將金鈴藏了,拔下一根毫毛,變作三個鈴兒,普通無二,拿向燈前翻檢;卻又把身子扭扭捏捏的,抖了一抖,將那虱子、臭蟲、虼蚤,收了歸在身上,把假金鈴兒遞與那怪。那怪接在手中,一發昏黃無措,那邊認得甚麼真假,雙手托著那鈴兒,遞與娘娘道:“今番你卻收好了,卻要細心細心,不要象前一番。”那娘娘接過來,悄悄的揭開衣箱,把那假鈴收了,用黃金鎖鎖了,卻又與妖王敘飲了幾杯酒,教侍婢:“淨拂牙床,展開錦被,我與大王同寢。”那妖王諾諾連聲道:“冇福!冇福!不敢作陪,我還帶個宮女往西宮裡睡去,娘娘請自安設。”遂此各歸寢處不題。
拜畢,即命大開東閣,酬謝四僧。那君王領眾膜拜,伉儷才得重諧。合法歡宴時,行者叫:“師父,拿那戰書來。”長老袖中取出遞與行者,行者遞與國霸道:“此書乃那怪差小校送來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