飲宴多時,國王又擎大爵奉與行者。行者道:“陛下請坐,老孫依巡痛飲,決不敢推讓。”國霸道:“神僧恩重如山,寡人酬謝不儘,好歹進此一巨觥,朕有話說。”行者道:“有甚話說了,老孫好飲。”國霸道:“寡人稀有載憂疑病,被神僧一貼靈丹打通,以是就好了。”行者笑道:“昨日老孫看了陛下,已知是憂疑之疾,但不知憂驚何事?”國霸道:“前人雲,家醜不成外談,奈神僧是朕恩主,惟不笑方可告之。”行者道:“怎敢笑話,請說無妨。”國霸道:“神僧東來,不知顛末幾個邦國?”行者道:“經有五六處。”又問:“他國以後,不知是何稱呼。”行者道:“國王以後,都稱為正宮、東宮、西宮。”
眾官遵依出榜不題。
眾官笑道:“這個易取。”行者道:“怎見得易取?”多官道:“我這裡人家俗論;若用無根水,將一個碗盞,到井邊,或河下,舀了水急轉步,更不落地,亦不轉頭,到家與病人吃藥便是。”行者道:“井中河內之水,俱是有根的。我這無根水,非此之論,乃是天上落下者,不沾地就吃,才叫做無根水。”多官又道:“這也輕易。比及天陰下雨時,再吃藥便罷了。”遂拜謝了行者,將藥持回獻上。國王大喜,即命近侍接上來。看了道:“此是甚麼丸子?”多官道:“神僧說是烏金丹,用無根水送下。”國王便教宮人取無根水,眾官道:“神僧說,無根水不是井河中者,乃是天上落下不沾地的纔是。”國王即喚當駕官傳旨,教請法官求雨。
那白癡端的颳了半盞,又碾細了。行者又將盞子,遞與他道:“你再去把我們的馬尿等半盞來。”八戒道:“要他怎的?”行者道:“要丸藥。”沙僧又笑道:“哥哥,這事不是耍子。馬尿腥臊,如何入得藥品?我隻見醋糊為丸,陳米糊為丸,煉蜜為丸,或隻是淨水為丸,那曾見馬尿為丸?那東西腥腥臊臊,脾虛的人,一聞就吐;再服巴豆大黃,弄得人上吐下瀉,但是耍子?”行者道:“你不知就裡,我那馬不是凡馬,他本是西海龍身。若得他肯去便溺,憑你何疾,服之即愈,但急不成得耳。”
好大聖,彆了三藏,辭了眾臣,徑至館中。八戒迎著笑道:“師兄,我曉得你了。”行者道:“你知甚麼?”八戒道:“知你取經之事不果,欲作生涯無本,本日見此處富庶,設法要開藥鋪哩。”行者喝道:“莫胡說!醫好國王,對勁處辭朝走路,開甚麼藥鋪!”八戒道:“終不然,這八百八味藥,每味三斤,總計二千四百二十四斤,隻醫一人,能用多少?不知多少年代方吃得了哩!”行者道:“那邊用得很多?他那太病院官都是些愚盲之輩,以是取這很多藥品,教他冇處捉摸,不知我用的是那幾味,難識我神妙之方也。”正說處,隻見兩個館使,劈麵跪下道:“請神僧老爺進晚齋。”行者道:“早間那般待我,現在卻跪而請之,何也?”館使叩首道:“老爺來時,下官有眼無珠,不識尊顏。今聞老爺大展三折之肱,治我一國之主,若主上病癒,老爺江山有分,我輩皆臣子也,禮當拜請。”行者見說,欣然登堂上坐,八戒、沙僧分坐擺佈,擺上齋來。沙僧便問道:“師兄,師父在那邊哩?”行者笑道:“師父被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