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嬌傾國色,緩徐行移蓮。貌若王嬙,顏如楚女。如花解語,似玉生香。高髻堆青軃碧鴉,雙睛蘸綠橫秋水。湘裙半露弓鞋小,翠袖微舒粉腕長。說甚麼暮雨朝雲,端的是硃脣皓齒。錦江光滑蛾眉秀,賽過文君與薛濤。
行者道:“積雪山坐落那邊?到彼有多少程途?”地盤道:“在正南邊。其間到彼,有三千餘裡。”行者聞言,即叮嚀沙僧、八戒庇護師父,又教地盤,伴隨勿回,隨即忽的一聲,渺然不見。
這大聖,不管他死活,捽脫手,拽大步,徑出了芭蕉洞,恰是偶然貪美色,對勁笑容回。將身一縱,踏祥雲,跳上高山,將扇子吐出來,演演體例。將左手大指頭撚著那柄上第七縷紅絲,唸了一聲哃噓嗬吸嘻吹呼,公然長了有一丈二尺是非。拿在手中,細心看了又看,比前番假的果是分歧,隻見祥光幌幌,瑞氣紛繁,上有三十六縷紅絲,穿經度絡,表裡相聯。本來行者隻討了個長的體例,未曾討他個小的口訣,擺佈隻是那等是非。冇何如,隻得搴在肩上,找舊路而回不題。
羅刹道:“大王萬福。”又雲:“大王寵幸新婚,拋擺奴家,本日是那陣風兒吹你來的?’大聖笑道:“非敢拋擺,隻因玉麵公主招後,家事繁冗,朋友多顧,是以稽留在外,卻也又治得一個產業了。”又道:“近聞悟空那廝保唐僧,將近火焰山界,恐他來問你借扇子。我恨那廝害子之仇未報,但來時,可差人報我,等我拿他,分屍萬段,以雪我伉儷之恨。”羅刹聞言,滴淚告道:“大王,常言說,男兒無婦財無主,女子無夫身無主。我的性命,幾乎兒不著這猢猻害了!”大聖聽得,用心發怒罵道:“那潑猴幾時疇昔了?”羅刹道:“還未去,昨日到我這裡借扇子,我因他害孩兒之故,披掛了輪寶劍出門,就砍那猢猻。他忍著疼,叫我做嫂嫂,說大王曾與他結義。”大聖道:“是五百年前曾拜為七兄弟。”羅刹道:“被我罵也不敢回言,砍也不敢脫手,後被我一扇子扇去;不知在那邊尋得個定風法兒,今早又在門外叫喊。是我又使扇扇,莫想得動。急輪劍砍時,他就不讓我了。我怕他棒重,就走入洞裡,緊關上門。不知他又從那邊,鑽在我肚腹以內,險被他害了性命!是我叫他幾聲叔叔,將扇與他去也。”大聖又冒充捶胸道:“可惜可惜!夫人錯了,如何就把這寶貝與那猢猻?惱殺我也!”羅刹笑道:“大王息怒。與他的是假扇,但哄他去了。”大聖問:“真扇在於那邊?”羅刹道:“放心放心!我收著哩。”叫丫環整酒拂塵道賀,遂擎杯奉上道:“大王,燕爾新婚,千萬莫忘結髮,且吃一杯鄉中之水。”大聖不敢不接,隻得笑吟吟,舉觴在手道:“夫人先飽,我因圖治外產,久彆夫人,遲早蒙護守家門,權為酬謝。”羅刹複接杯斟起,遞與大霸道:“自古道,妻者齊也,夫乃養身之父,講甚麼謝。”兩人謙謙講講,方纔坐下巡酒。大聖不敢破葷,隻吃幾個果子,與他言言語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