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因呼風喚雨,三個仙長來此處,滅了我等,哄信君王,把我們寺拆了,度牒追了,不放歸鄉,亦不準補役當差,賜與那仙長家利用,痛苦難當!但有個遊方道者至此,即請拜王領賞;如果和尚來,不分遠近,就拿來與仙長家傭工。”行者道:“想必那羽士另有甚麼巧神通,誘了君王?若隻是呼風喚雨,也都是傍門小神通耳,安能動得君心?”眾僧道:“他會摶砂鍊汞,打坐存神,點水為油,點石成金。現在興蓋三清觀宇,對六合日夜看經懺悔,祈君王萬年不老,以是就把君心惑動了。”行者道:“本來這般,你們都走了便罷。”眾僧道:“老爺,走不脫!那仙長奏準君王,把我們畫了影身圖,四下裡長川張掛。
行者道:“你儘管放心,就是萬裡之遙,可保全無事。”眾僧有膽量大的,撚著拳頭,悄悄的叫聲“齊天大聖!”隻見一個雷公站在麵前,手執鐵棒,就是千軍萬馬,也不能近身。此時有百十眾齊叫,足有百十個大聖護持,眾僧叩首道:“爺爺!公然靈顯!”
行者聞得此言,心中暗笑道:“莫說老孫無手腕,預先崇高早傳名。”他急抽身,敲著魚鼓,彆了眾僧,徑來城門口見了羽士。那羽士迎著道:“先生,那一名是令親?”行者道:“五百個都與我有親。”兩個羽士笑道:“你如何就有很多親?”行者道:“一百個是我左鄰,一百個是我右舍,一百個是我父黨,一百個是我母黨,一百個是我交契。你若肯把這五百人都放了,我便與你出來;不放,我不去了。”羽士雲:“你想有些風病,一時候就胡說了。那些和尚,乃國王禦賜,若放一二名,還要在師父處遞了病狀,然後補個死狀,才了得哩。如何說都放了?此理不通!
羽士笑道:“你是遠方來的,不知我這城中之事。我這城中,且休說文武官員好道,富民父老愛賢,大男小女見我等拜請奉齋,這般都不須掛齒,頭一等就是萬歲君王好道愛賢。”行者道:“我貧道一則年幼,二則是遠方乍來,實是不知。煩二位道長將這裡地名、君王好道愛賢之事,細說一遍,足見同道之情。”羽士說:“此城名喚車遲國,寶殿上君王與我們有親。”行者聞言嗬嗬笑道:“想是羽士做了天子?”他道:“不是。隻因這二十年前,民遭久旱,天無點雨,地絕穀苗,非論君臣黎庶,大小人家,家家沐浴焚香,戶戶拜天求雨。正都在倒懸捱命之處,俄然天降下三個仙長來,俯救生靈。”行者問道:“是那三個仙長?”羽士說:“便是我家師父。”行者道:“尊師甚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