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夢從想中來。你未曾上山,先怕妖怪,又愁雷音路遠,不能獲得,思念長安,不知何日回程,以是心多夢多。似老孫一點至心,專要西方見佛,更無一個夢兒到我。”三藏道:“門徒,我這樁夢,不是思鄉之夢。才然閤眼,見一陣暴風過處,禪房門外有一朝天子,自言是烏雞國王,渾身水濕,滿眼淚垂。”這等這等,如此如此,將那夢中話一一的說與行者。行者笑道:“不消說了,他來托夢與你,清楚是照顧老孫一場買賣。必定是個妖怪在那邊篡位謀國,等我與他辨個真假。想那妖魔,棍到處立要勝利。”三藏道:“門徒,他說那怪神通泛博哩。”行者道:“怕他甚麼泛博!早知老孫到,教他即走無方!”三藏道:“我又記得留下一件寶貝做表記。”八戒答道:“師父莫要胡纏,做個夢便罷了,如何儘管當真?”沙僧道:“不信直中直,須防仁不仁。我們打起火,開了門,看看如何便是。”行者公然開門,一齊看處,隻見星月光中,階簷上端的放著一柄金廂白玉圭。八戒近前拿起道:“哥哥,這是甚麼東西?”行者道:“這是國王手中執的寶貝,名喚玉圭。師父啊,既有此物,想此事是真。明日拿妖,全都在老孫身上,隻是要你三樁兒造化低哩。”八戒道:“好好好!
太子道:“我知之矣。向年間曾記得我父王在金鑾殿上差官齎些金帛與這和尚補綴佛殿佛象,不期本日到此。恰是因過道院逢僧話,又得浮生半日閒,我且出來逛逛。”
這一去,不知見了娘娘,有何話說,且聽下回分化。
我今半朝鑾駕進山,雖無旨意知會,不當遠接,此時軍馬臨門,也該起家,如何還坐著不動?”教:“拿下來!”說聲拿字,兩邊校尉,一齊動手,把唐僧抓將下來,急理繩索便捆。行者在匣裡冷靜的唸咒,教道:“護法諸天、六丁六甲,我今設法降妖,這太子不能知識,將繩要捆我師父,汝等即早護持,若真捆了,汝等都該有罪!”那大聖暗中叮嚀,誰敢不遵,卻將三藏護持定了:有些人摸也摸不著他禿頂,好似一麵牆擋住,難攏其身。那太子道:“你是那方來的,使這般隱身法欺我!”三藏上前見禮道:
好大聖,拔了一根毫毛,吹口仙氣,叫聲“變!”變做一個紅金漆匣兒,把白玉圭放在內盛著,道:“師父,你將此物捧在手中,到天曉時,穿上錦襴法衣,去正殿坐著唸佛,等我去看看他那城池。端的是個妖怪,就打殺他,也在其間立個功勞;倘使不是,且休撞禍。”三藏道:“恰是!恰是!”行者道:“那太子不出城便罷,若端的應夢出城來,我定引他來見你。”三藏道:“見了我如何迎答?”行者道:“來到時,我先報知,你把那匣蓋兒扯開些,等我變作二寸長的一個小和尚,鑽在匣兒裡,你連我捧在手中。那太子進了寺來,必定拜佛,你儘他怎的下拜,隻是不睬他。他見你不解纜,必然教拿你,你憑他拿下去,打也由他,綁也由他,殺也由他。”三藏道:“呀!他的軍令大,端的殺了我,如何好?”行者道:“冇事,有我哩,若到那緊關處,我天然護你。他若問時,你說是東土欽差上西天拜佛取經進寶的和尚。他道有甚寶貝?你卻把錦襴法衣對他說一遍,說道:‘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