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安溝實在本來並不叫瓦安溝,是先帝在位時幾乎被本身的兄弟篡位,而這位兄弟當初便是勾搭了駐紮在瓦安城外不遠的西大營駐軍,才幾乎一起攻破了都城的城門。
他說到這又笑了笑,嘴角耷拉的皮肉扯了扯,像乾枯的樹皮普通儘是褶皺:“如何能不想呢?他不死,朕要如何即位呢?”
魏弛這些日子每日天不亮就起床代他上朝措置朝政,下朝後又馬不斷蹄地趕過來,將朝會上大臣們說了甚麼事無大小地奉告他,等他困了便奉養在旁,直至夜深才分開,歸去後還要批閱奏摺,算下來每日安息的時候兩個時候都不到。
魏灃並冇有去看這些下人,持續說道:“姚蜜斯固然賢能淑德,蕙質蘭心,但脾氣軟弱,過於和婉了,朕是絕對不成能承諾你冊封她為太子妃的。”
他們這些服侍在天子身邊的人,最後必定要麼殉葬要麼去看管皇陵。
那種特彆的, 隻要在垂垂暮老即將死去的人身上才聞獲得的氣味, 即便是最好的龍涎香也粉飾不住。
站在一旁的魏弛冇有接話,不置可否,卻聽魏灃持續說道:“姚太傅膝下有一獨女,才貌俱佳,正值婚齡,朕看……”
劉公公躬身應道,讓人將他送了出去。
魏弛親身捧著痰盂疇昔給他拍了拍背,直到他一口痰咳出來,順過了氣來,纔將痰盂交回給下人,讓他們拿了下去。
魏灃等了半晌,見他不語,便道:“那朕換個說法,皇位和女人,你選哪個?”
“你十四叔,勇猛善戰,國之棟梁,必將……要高門貴女才配得上他,流派低了,不免被人說……朕這個兄長,虐待了他。”
“他對十四不滿了,與你便也更靠近了。朕這麼說,你明白了嗎?”
“瓦安溝啊……”
奉養在旁的太子魏弛點了點頭:“十四叔與您向來親厚,得知您病重,必然會第一時候趕來的。”
他的視野往窗外看了看,彷彿是在回想甚麼,渾濁的眼睛垂垂敞亮了一些。
再厥後大梁朝便多了個端方,統統藩王回京時必須從瓦安溝顛末,由這裡入京,以便讓他們記得當年那位骸骨無存的王爺是如何死的,心中警省,不要生出不該有的妄念。
但那所謂“天師”煉出的丹藥不但冇讓他益壽延年,還讓他的身材愈發空虛,一年前的大病一場幾乎丟了性命。
魏灃輕笑,抬了抬手:“好了,起來吧。”
下人彷彿已經習覺得常,接過帕子不聲不響地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