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玉一怔，也不知她這話的意義，隻感覺月認反正不喜她罷了，便柔著神采說道：“依我之見，我們纔到府上，不成等閒妄動，還是熟諳幾日再做打算吧。”

月認推開門走了出去，篤悠悠地將門緩緩關上，又踏著步子進了閣房，昂首看了眼如玉，挖苦著說：“我方纔去探聽，下人倒都躲著我，好輕易抓到了一個竟然滿身顫栗說不出話來。幸而我耳力好，聽到兩個侍女暗裡裡說，新來的夫人當真不幸，剛進府便被耿爺蕭瑟。除了我們這間屋子，全部府上冇有半點婚嫁之喜。哼，這婚事倒是天下獨占頭一遭！”

“不知盧管事另有何事？”

“這又有甚麼要緊的呢？我不是安紅纓，天然不管帳較這些。”

“那裡那裡，這幾個丫頭是分給夫人您的，這裡雖不如夫人的孃家豪闊，但也毫不會委曲了夫人。”盧栩低眉紮眼的答道。

第二天一早，如玉便被窗外的委宛鶯聲給喚醒。屋內卻還是灰濛濛的一片，四檻窗上糊著的竹篾紙隔斷了淩晨的第一縷光芒。

月認一笑，挑著眉頭看她：“本來你竟是個軟心腸的！”

“夫人，昨日怠慢了您，還瞥包涵。”率先走出去的是昨夜已經打過照麵的管事。

茶香漸漸滿盈在這紅縷氤氳中，月認盯著如玉，似是想看出點甚麼：“接下來有何籌算？”

管事見如玉不語也不在乎，自顧自的說道：“主子是耿府的管事，盧栩。夫人常日如果有叮嚀，固然來找主子就是了。”

好輕易停在一座偏房前，喜娘小聲在如玉耳邊道：“蜜斯，臨時委曲您住這兒，管事說這也是耿少的安排，不太蜜斯大可放心，依托蜜斯的出身，耿少很快會寵嬖您的。”

如玉看著發楞，好輕易撿了兩件素淨的出來，本來一件是青萼梅折枝刺繡中衣，另一件剛巧是月白蕉嶺蘭花刺繡長襖，兩件搭在一塊甚是怡人，就像是春日裡的連綴細雨，叫人如何看都看不敷。

她朝院內打量一圈，並未下台階直行，而是轉了身子沿著右手邊的抄手遊廊緩緩踱步，直到院門前的影壁處才停下來。一起過來隻見樹蔭合地，滿耳鳥鳴，靜無人語。

如玉被嚷得心煩，擺脫了手便徑直上了轎。喜娘被此一舉愣住了，又瞧了瞧身邊的丫頭，竟一時候不知如何是好。

盧栩內心一動，心下有些不忍，便輕著嗓子說道：“蜜斯莫難過，爺並不是薄情寡義之人，還請蜜斯耐些心。”

一夜無夢。

半晌，便聞聲喜孃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直到轎旁愣住。隻聽喜孃的聲音更加生硬：“蜜斯，他們下人說耿少有叮嚀，如果安家蜜斯到了便請走後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