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醉君皺了皺眉,直挺挺地站在那邊不言不語。
夢倚內心不樂意,慢騰騰地不肯挪步。盧栩見了倉猝使眼色,這丫頭還真不懂看神采,如果爺見怪下來可有她受的!
盧栩見了一愣,哪有連朝服都不換的理兒?先不說在外邊就有人認出了爺這副狼狽的模樣,就單單在自個兒府中,這麼多雙眼睛都瞧著呢!都尉大人衣衫不整?這要傳出去還了得?
耿醉君內心一動,漸漸抬起眼看向遠方,內心垂垂沉著了下來,心下揣摩著,是啊,本身這個狼狽模樣,豈不是教她看了笑話?
盧栩見她如此不懂端方,剛要喝她返來,耿醉君抬了抬手,也不說甚麼,隻蹙了眉頭,不徐不急地往前走。
如玉內心打了個顫,此人高深莫測,脾氣難以捉摸。那夜在‘與誰同坐’軒內的暴行讓她如何也忘不了,而他這類波瀾不驚的態度更是讓她冇法讀透,就像是深陷在一團迷霧中,叫人如何也看不得逼真。
雨勢漸大,玄色外袍上感染了粒粒雨珠,因腳下疾行,衣襬墨靴上也濺上了泥水。盧栩抬眼,耿醉君還是那副淡淡的麵龐,隻是腳底邁的步子愈來愈快。
門一闔上,屋內彷彿墮入了一片死寂,水珠拍打著床楞子,滴滴答答的冇有絕頂。
耿醉君聞聲腳步聲也不轉頭,隻淡淡說道:“走。”
耿醉君恍了一會神,定神一看,又見如玉緊緊攥住的雙手,不由得在內心低歎一聲,手中略頓了頓,漸漸說道:“你莫非冇有甚麼想對我說的?”
第一場春雨來得潔淨利落,直嘩嘩地掉落下來,讓人冇有涓滴籌辦。
亭亭獨立,如瓊脂一樹,身上隻著了一件紅色的單衣。再往上看,清楚可見的鎖骨、線條美好的頸項,隻是眉頭略微蹙著,似有萬千煩惱深埋於心。外屋熏著沉香,淡淡的如有似無,模糊約約的就鑽進人的鼻子裡去。
一起兩人無語,耿醉君不開口,盧栩也不敢吱聲。隻是越走越感覺不對勁,原覺得爺那般失態是因著黎夫人,可現下顛末‘斷雲閣’爺瞥都冇有瞥一眼,相反,爺竟直直的向著西北角的‘舍南舍北’而去。
盧栩忙叫人取了稍大一點的油紙傘,便隨耿醉君一道下了略有青苔的石玉台階。
這一句話語說得柔情似蜜,好似對心上人的喃喃細語。
盧栩不知他的心機,隻梗著脖子勸道:“您如許實在是有傷君威,爺莫非想將這模樣讓旁人看了去嗎?”
過了半晌,耿醉君也不再等,抬腳便進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