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潔白的滿月好似瑤台明鏡,端立青雲。夜晚的冷風一陣陣地吹得樹葉簌簌作響,不時地在頎長的樹乾叢裡□□,扭轉著院落小徑上潮潤的樹葉。頭頂上覆蓋著烏黑昏黃的天空,萬物恍惚的邊沿彷彿和天空融成一片,彷彿是溶化於此中。天空中有幾顆發亮的星,幾朵寥落的雲孤零零地隨便飄著。半痕新月,斜掛在西天角上,卻似仙女的蛾眉未加翠黛的模樣。
如玉走了好一會感覺不當,或許夢倚已經拿了鉸刀返來了。如許想著,正側過身籌算往回走,卻瞥見不遠處班駁的桂花樹影裡似有甚麼在閒逛。身材不知怎的也不聽使喚了,隻是又轉返來走入了樹叢中。
夢倚見了直笑,說道:“夫人憐花不捨得,那便由我來吧!”說罷便上前揪住了花莖。
三人又談笑了一番,瑤矜抬眼看了看絕酒堂處的燈火透明有些恍忽,是以番並未見到心上人,內心不免感覺有些落寞。
如玉把兩人神采都看在了眼裡,不覺有些頭疼。
嗬,好一所‘涵清境地’!隻見劈麵一帶翠嶂擋在麵前。如玉不由內心讚道一聲:好山!若非此山,一出去園中所景悉入目中,將有何趣?若非胸中大有丘壑,怎能想到此法?
如玉怎能不曉得這兩人懷了甚麼樣的心機,方纔杜夫人的刁難並冇有讓她放在心上,本想也就疇昔了。可這倆小女人倒是死腦筋,就怕她聽了會多想。
如玉當真的神情讓她不知如何辯駁,隻得不情不肯地應了。
如玉又回過甚打量,就連那門欄窗格,皆是細雕之作,並無朱粉塗飾,清一色的水磨群牆,上麵的皋比石塊隨勢砌去,公然不落俗套。
如玉側過臉莞爾,向她打趣道:“這是如何了?小小年紀竟如老媽子一樣思東慮西了!”
如玉看她調皮的模樣直髮笑,點了點她的額頭笑道:“鬼精怪!”
繞過假山,則是一條盤曲的扁柏路,路的那麵則是一片波光粼粼的水麵。跨過一座小橋,橋下水聲淙淙。一抬眼,一座高台聳峙而上,但此台仍被諱飾於綠樹花叢中,令人看得不甚逼真。
如玉聽罷便曉得這便是用心刁難了,看了一眼夢倚和瑤矜,兩人臉上都訕訕的。常日裡侍女們都不準塗脂抹粉,隻如本日這類特彆場合是例外,侍女們恰當穿得恰當光鮮一些,臉上嘴上塗點胭脂,隻要不是過分度,都是被答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