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鐘擱在膝頭上的雙手不斷地緊緊攥緊,麵上卻一派安好平和。
不知不覺,話題便說到了餘蓮。
餘蓮給白鐘安排了一間寢屋,幾人一起用完晚膳後如玉便清算安寢了。這是這麼些天來,如玉睡得最為安穩的一覺,在睡夢裡,她和白鐘一道餬口在無山,和師兄徒弟度著寢食無憂的日子。
白鐘聽了大笑,和她一齊並肩向餘蓮走去:“我已經和他們道了彆,有緣再見罷。”
如玉顫抖著擁上白鐘,牙關不斷地發顫,這纖細的聲音隱冇在他肩頭的白衣裡。十多年的分離,誰能體味此中的哀思?落空了父母,落空了家,就連本該相互攙扶的相互也被殘暴地剝離。
如此滿足,乃至於到了辰時初,她都不肯醒來。
那小我是景談紓的弟弟,是當朝十一皇子,倘若大哥打動行事,與誰都倒黴。
外頭天氣已經全暗了下來,油燈照亮了全部屋子,落得一地班駁。
那日追殺他的幾個黑衣人技藝皆不凡,隻是直到最後將這幾人擒獲,他們卻仍不肯說出幕後之人,並且不約而同地挑選了自刎。他翻看了他們的隨身之物,隻在頭領的衣衿內找到了一張明黃的方牌,上麵清清楚楚地刻著一字。
“大哥,我放心不下,她救了我,我不能就這麼一走了之。”
出了山林,如玉的表情冇出處地降落了下來。她昂首去看天涯遲歸的雁群,緊貼著向南邊飛去,最後的那隻儘力地撲扇著翅膀,卻仍與火線拉開了間隔。
白鐘如有似無地掃過餘蓮身後幾人,沉聲道:“在此拜彆,還望餘女人一帆風順。”
他倒是不覺得然,隻一小我喃喃道:“穆國?餘蓮……餘蓮……”
如玉聽得胡塗,愣愣地問:“甚麼如你所料?”
白鐘深深地看著她,內心升起一股說不明道不清的失落,卻也有種稱心對勁的欣喜。
如玉一僵,將頭抬起死力矜持,半晌才竭力說道:“不是他。”
如玉低歎一聲,也不搭話。
她思忖很久,遊移地向白鐘說道:“大哥,餘蓮為何但願不再與我相見?莫不是我惹她煩心了?”
白鐘為人活絡,三兩下就與餘蓮幾人談笑開了。
景。
隻是那人當真如此絕情,會如許殘暴薄心?
如玉回想起那幾人的言談舉止,皆有素月光彩之姿:“如許說來,彷彿的確如此。”
白鐘好輕易才忍住笑意,對上如玉的眼睛:“罹難的鳳凰逃離了樊籠,真不知是喜是憂。”說罷,他輕咳一聲,轉開話頭道:“小玉兒,你想一向待在這裡,還是另有籌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