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幾重的聲音過分誠心,乃至於她幾近點頭道是。靜寥的營帳裡隻可聽聞她的細細抽泣,與恍若甚遠的雨滴濺落聲。
顏幾重內心猛地一沉,好似有團麻線,在心底扯不開,也剪不竭。他本想把這件事拋之腦後,隻要她隨本身回了無山,他們的那些過往他都不再予以究查。本來幼年時的情素老是那般竄改無常,即便現下不樂意分開,也不過是基於男女之事的自覺迷戀罷了,待過不了多少光陰,也畢竟會被深埋於地下。
如玉一滯,昂首蒼茫道:“為了救我?”
安紅纓的麵龐有著前所未有的寒,連她的嘴角都在悄悄抽搐著,她緊緊抿著唇,悶聲道:“他都已經自顧不暇了,那裡另有阿誰工夫?”她閉了閉眼,長而密的睫毛微微發顫:“他為了你廢去了一身武功,已然與凡人無異了。”
顏幾重眼間劃過一絲混亂,隻直直地站在那邊垂首看她,很久不語。
如玉的腦仁突突地巨疼起來,直到碰到他冰冷的手,她才氣夠肯定他當真一點兒武功也冇有了。他冇有了庇護本身最鋒利的兵器,成為了一個最淺顯不過的凡人,而形成如許惡果的始作俑者竟然是她本身!
一聲冷喝突然從一旁響起,兩人皆是一震,轉頭去看,本來來人恰是顏幾重!
隻一日不見,他彷彿變得更加寒峭了,麵上幾近冇有涓滴赤色,連帶著嘴唇都失了色彩,隻是那雙眼睛還是刺民氣脾,直直冷到人的骨子裡。
她愈哭愈慟,到最後已經淚不成聲。顏幾重緩緩鬆了手上的力道,使她哭倒在本身胸前,他將右手反搭上她不斷顫抖的肩,一徑沉默。
他渾身都是雨水,濕漉漉的雨一滴一滴地從髮梢滴落,又順著他的臉頰滑下來,打濕了他的衣衫。即便如許,他卻一點兒也不顯狼狽,反倒有種震驚民氣的野性與不羈!
“大師兄,我不要你的武功,也不要你救我,我將內力再傳回你,再傳回你……”她已然語無倫次,隻想著彌補這統統的不對。她慌鎮靜張地鬆開手,回身走到他的身後,凝起一股真氣,吃緊地便要揮掌而出。
“對,跟我歸去。”顏幾重閉了閉眼,歎道:“我們回家。”
顏幾重本覺得她是個毫偶然機的大師蜜斯,冇想到竟懷了這份心機,還會使迷藥這類傍門左道的邪門外道,內心快速涼了半截,沉聲道:“我倒是看走了眼。”
“閉嘴!”
如玉還冇緩過勁,聽這話不由愣了愣,任由淚水淌在臉上,昂首卻隻看到他削尖的下巴。他冰冷的身材如同最醒神的濃茶,刺得她猛地一顫。她微微凝了凝神,輕聲抽泣道:“回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