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甩了甩頭,將這些動機壓下。可內心深處那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卻更加清楚。
李成眉頭舒展,心中翻江倒海,卻畢竟隻是低聲道:“眼下主子仍有一線朝氣,我們切莫妄言不祥之事。都守好崗亭,萬不成再出岔子。”
翌日淩晨,李成走進房中,見李默寧仍未完整復甦,神采更加凝重。他低聲與醫師商討道:“大夫,我家主子的身材如何了?”
醫師趕緊上前扶住他:“大人,您可算醒了!千萬不成多言,養好身材要緊。”
聽聞此言,李默寧眼中閃過一絲痛苦的情感,隨後再次闔上雙目。他似是在深思,又似已用儘了力量,任憑醫師如何喚他,都不再應對。
但是,為甚麼內心會有一絲不安?乃至有些模糊的悔意?
“再等等。”李成沉聲道,“主子方纔醒來,仍需保養。這件事急不得。”
都城彆院,另一邊的顧明書卻難以入眠。他的腦海中始終繚繞著李默寧倒在血泊中的模樣。
另一名侍衛不忿地嘟囔:“若主子醒不來,我們兄弟如何辦?家主那關,可不好過啊……畢竟當家的是家主獨一的嫡子。”
“水……”他低聲喃喃。
提到顧明書,統統人臉上的神采都變得猙獰起來。有人咬牙切齒,有人仇恨不已,也有人低頭深思。
他取出一根長針,在李默寧的胸口、手腕等幾處穴位快速落針,不一會兒,止住了持續排泄的血跡。隨後他諳練地清理傷口、敷藥、縫合,繁忙了半個時候,終究鬆了口氣。
“顧明書這個賊子!欺主害主,必不能饒他!”一名親信咬牙低聲怒道。
“諒解?”顧明書自嘲地笑了笑,“他害我至此,竟還敢苛求諒解?”
至傍晚,房中燃著檀香,清煙嫋嫋。李默寧終究再度展開了眼睛。此時,他的氣味仍然微小,聲音彷彿隨時會斷裂。
李成冷哼一聲:“顧明書此賊傷咱家主子至此,若非主子臨昏前有令,我們豈能輕饒他?但主子既然叫我們不成傷他,我們便先忍下這口氣,待主子醒來再作計算。”
夜深人靜,幾名親信聚在外廳,各個麵色凝重。
幾人齊聲應諾,心中卻各自打起算盤。
“醫師,請您必然要救我家主子!”李成撲通一聲跪下,雙膝重重磕在地板上,臉上儘是要求。
李成聞言,心中頓生肝火,卻竭力壓下,冷聲道:“主子放心,他安然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