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一次退後一步,幾近是機器地將匕首收回,緊緊握在手中。看著李默寧的眼睛,他的心頭俄然湧起一種莫名的感情——不再是仇恨,也不再是氣憤,而是一種深深的哀思,一種不捨。
這句話,如同一記雷霆般在顧明書的心頭炸響。他的腳步調然愣住,轉過甚望向李默寧。李默寧的神采已然慘白如紙,身材衰弱得幾近冇法支撐。他緊閉著眼,喘氣聲越來越微小,但仍然對峙開口:“快,扶我走……你們快扶我走。”
他緩緩拔出腰間的匕首,刀刃閃動著寒光,如同一道死神的訊斷。
顧明書緩緩昂首,目光浮泛,彷彿並未聞聲李澄的話。他俄然回身,向著屋內走去,腳步有些混亂,卻還是顯得斷交。身後的侍衛們見狀,紛繁跟從,卻未敢再多言。
然後,他看著李默寧倒下,氣味垂垂微小,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死死捏住,痛得幾近堵塞。
“公子,”李澄不敢再打攪,輕聲道:“您真的無礙嗎?”
“夠了。”顧明書低吼,抬手猛地捂住了眼睛,試圖將這些影象拋開。但是,李默寧的麵龐還是清楚閃現,帶著一絲苦澀的笑容,緩緩地向他走來。
但是,就在他籌辦轉成分開時,回想中的李默寧的聲音再度響起,彷彿從地下、從氛圍中的每一個裂縫中傳來:“你還躊躇甚麼,明書,莫非你對我下不去手?是另有情嗎?”
“公子,彆再逗留了。”侍衛李澄見顧明書久久未動,眉頭微蹙,法度悄悄走近,輕聲勸道:“內裡風寒,公子身子尚弱,恐怕……”
“不要傷害他。”李默寧艱钜地吐出這句話,眼中儘是哀告與哀思,“我真的……不想再傷害你。”
顧明書站在原地,渾身怠倦如被抽暇,他冇有再去追隨李默寧的背影,隻是悄悄地站在那邊,任由北風吹拂,感受著本身內心那深深的蒼茫與空虛。
顧明書的表情更加龐大,麵前的景象讓他幾近冇法自已。李默寧的眼神,充滿了痛苦,但卻冇有痛恨,隻要一種如釋重負的安靜。這一刻,他終究瞭解了李默寧為甚麼在本身麵前如此哀告,為甚麼曾經老是在他麵前表示得如此沉著和倔強——本來,他一向在等這一刻,等著本身脫手,等著本身完成這份未了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