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寧……”他喃喃自語，聲音降落如水，“如果早知你心底的痛苦，我又怎會狠下心來？”

那一刀，他本是帶著無儘仇恨而來，巴望以血洗淨曾經的屈辱與憤激。但是，李默寧最後的那句話——“我們不欠了”——卻讓貳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痛感。這痛，不是來自李默寧，也不是來自曾經的仇恨，而是他從未真正體味過李默寧。本來，統統的曲解，統統的痛恨，或許都源於他們相互之間的曲解。

顧明書深吸一口氣，忍不住回想起那句話，嘴角微微抽搐。他的手指不自發地緊握成拳，心中的肝火再次被撲滅。“我不欠你甚麼。”他低聲喃道，彷彿在對著空無一物的氛圍宣佈。

“夠了。”顧明書低吼，抬手猛地捂住了眼睛，試圖將這些影象拋開。但是，李默寧的麵龐還是清楚閃現，帶著一絲苦澀的笑容，緩緩地向他走來。

他又一次退後一步，幾近是機器地將匕首收回，緊緊握在手中。看著李默寧的眼睛，他的心頭俄然湧起一種莫名的感情——不再是仇恨，也不再是氣憤，而是一種深深的哀思，一種不捨。

顧明書的手一震，匕首差點從手中掉落。他昂首看著李默寧那痛苦扭曲的麵龐，俄然心頭一軟，竟不知該如何是好。

顧明書低低的歎了一口氣，目光還是如浮泛的潭水，倒映出貳內心深處那片未曾癒合的傷口。頃刻間，他幾近感覺本身的心也隨李默寧一同沉湎了。那一刀刺入李默寧胸膛的刹時，彷彿也將他多年來積存的痛苦和仇恨一併帶走，留下的，唯有冇法彌補的空虛。

心頭那股浮泛感更加減輕，他忍不住捂住了胸口，彷彿連呼吸都變得沉重。李默寧已經拜彆，而他，卻還是冇法從這一場膠葛的情仇中抽身。曾多少時，他也巴望過一份竭誠的感情，巴望過李默寧的瞭解，但是統統已成空。

“你去吧。”顧明書終究低下頭，緩緩隧道。

侍衛們悄悄退去，院中再次規複了沉寂，唯有清風拂過樹梢，收回一陣陣輕微的響動。顧明書站在院中，望著沉寂無聲的四周，心中彷彿被一道無形的網緊緊纏住，呼吸更加沉重。他深深吸了口氣，儘力讓本身規複沉著，但是那一刀的餘溫仍然在他手中，仍然在他的心頭燃燒，刺痛著他的每一寸肌膚。

他渾身狠惡顫抖，伸開嘴想要說甚麼，卻隻吐出了幾聲降落的咳嗽。鮮血如泉湧般從胸口湧出，滴落在空中上，猩紅一片。顧明書站在原地，眼睛盯著李默寧倒下的身影，內心一片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