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蓁點頭表示記著了，然後自門口向裡走，還裝模作樣地大聲問了句：“三位姐姐在麼？”

長蓁憂心忡忡地回到蘭亭居。聽門口的丫環說，明盛在臥房內安息，長蓁就輕手重腳地走出來。臥房內，明盛閉目平躺在美人榻上，紅箋在為她拿著小錘悄悄敲著腿，岫玉在和她閒話：“都安排安妥了，一利用度我已叮嚀庫房的在午餐前送疇昔。公主另有甚麼叮嚀的麼？”

長蓁放快步子，輕手重腳地走出來。她人小身量也小，悄無聲氣地貓在窗欞下，稍稍探頭看正房裡的三位女人。三位女人看樣也都是極有家教的，腰桿挺直坐在椅子上，三人在用心腸說著甚麼，語聲輕柔聽不逼真，長蓁隻能看出她們的臉上略帶哀傷之色。

……可貴聽到這麼露骨的嘉獎，長蓁狠狠地汗顏了一把。她和三位女人圍坐在一起，長蓁近間隔看到她們身上的裝束，纔看到看似清雅的翠綠色繡碧綠煙柳長裙，實際上針腳很粗，細看之下，很輕易就辨認出是為了見客人而倉促趕製的。而三人頭上戴著的小小銀絲簪，也是雕工欠佳。

桂棹略有些遊移道：“莫不是因為，煙凐裡院中種滿了……”

她這麼一想，臉上的笑容就更樸拙了：“姐姐們遠道而來，必然有很多顧及不到之處，蓁蓁固然年幼，但是多少也比姐姐們在京多待了這麼幾年。過一陣，我的丫環會送來一批家用物品，但願能幫到姐姐們。”

三個女人的眼淚又下來了。

長蓁把本身的設法奉告明盛：“會不會是二嬸有通敵賣國之嫌？”

但是沈長蓁的體貼就天然多了，她那麼小的孩子，神采一派天真天然，涓滴冇有作偽的意義，年紀最小的沈長菁就紅了眼眶：“多謝長蓁mm……”

蘭槳獵奇問道：“為甚麼呢？”

“哎哎哎！”長蓁忙不迭地打斷她，“不要說了！”

“返來了。”長蓁拿過紅箋手中的小錘，一邊為明盛敲腿，一邊苦衷重重道，“三位姐姐看起來心機很重。”

“這個一定冇有能夠。不過宋氏身為冠勇侯之女，眼皮子按理說冇有這麼淺——”明盛俄然想到了甚麼，倉促往門外走，走到門口的時候，回身對長蓁笑道，“若此事為真，蓁蓁你就是我們家最大的功臣！”

翠綠三人組未曾想她這麼“馴良可親”，畢竟她們一起而來，收到的動靜都是這類的：沈長蓁大戰陸神光、沈五女人未央宮赴宴激辯草書聖手大放異彩等諸如此類的動靜，早就先入為主地對長蓁構成了那種年紀雖小、脾氣極大的印象。冷不防見到長蓁這般馴良，她們麵麵相覷以後，然後心中湧起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