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長跪於地。
昏黃中,耳邊響起吱呀開門聲,隻覺麵前似多了雙黑底銀靴,“帶她走吧!”
自孃親離世以後,本來儒雅蕭灑的父親,如同變了小我普通,待誰都這般清冷。
半個時候後。
木易冷哼一聲,口中默唸外人二字,轉頭去看西江月;他麵下水珠兒緩緩滑落,已分不清是水還是淚。
西江月認識腐敗,識得那是父親的聲音,但身材卻似被灌了鉛塊普通,重重墜落。
木易聞言,如釋重負。
他是外人?!
遠親二字,如同利刃普通紮在西玄心頭。
祠堂外,西江月看著房內身著淡色衣袍的苗條背影,跪坐與桌案前,正執筆謄寫往生經。
西玄趕緊抬起手中銅盆,擋住麵前清寒劍刃。
“咣噹!”被削下的銅盆落於底麵,收回聒噪聲響。
對木易而言,這寥寥四字,比任何辯白都更加有效。
“木易冇錯,你也無需多想姐姐今後處境。”西江月柔聲含笑,用錦帕替他拭去臉下水珠兒,“若姐姐連這點應變也無,老妖鶴如何情願讓我下山?”
驕陽之下,西江月隻覺胸口驟緊,視野亦垂垂迷離。
外人?!
“你這又是何必?”西江月抬手理了理少年狼藉於鬢邊的幾縷碎髮,看著被遠遠放在門前的托盤,柔聲道:“白白臟了老妖鶴為你做的衣袍。”
見西玄走遠,木易才慚愧開口,“姐姐,木易是不是又做錯了?”
西隨遇頭也不抬,言罷,手中狼毫揮動如舊。
西玄一手端著銅盆,排闥而入時,突有一柄短劍直直刺向他麵門。
木易點頭抿唇,“姐姐,我……不想去!”
西江月伎倆純熟的為木易包紮好傷口,而後,清冷眉眼纔看向還是立於門前的西玄,“姐姐這一起舟車勞累,好不輕易到家,莫非你這弟弟連晚膳都不肯命人備下?”
西江月本欲說些甚麼,但話到嘴邊卻又嚥了歸去,隻於祠堂外緩緩跪伏於地,朝母親牌位行三跪九叩大禮。
西江月見他如此,甚是無法,隻得轉頭朝門外道:“端一盆溫水來。”
“我在理取鬨?”木易忿忿不已,水珠兒從額發間緩緩滑落,他指著還坐於床榻之上麵色慘白的西江月,瞳孔擴大,雙眸幾近充血,“你看你這遠親姐姐剛到家不過兩個時候,便成了這副模樣!你竟還說我在理取鬨!”
西江月看著他衣袍上新感染的幾處血跡,遵循木易脾氣本性,她已將事情猜透大半。
卻聞西江月又道:“今後,姐姐的家便是木易的家,姐姐的家人便是木易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