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水謠_第十七章 宮血 首頁

字體:      護眼 關燈

上一頁 目錄 下一頁

他翻來覆去地詰問本身,就算為了尤良,那也隻是一株藥草。

好,非論這些,他就算捨棄顏麵與血性,效仿古法祛袍裸背,縛上幾十根荊條,五體投地趴在公主府門外如野狗般哭咽求藥,他敢以烏紗為注,那女子也不會心軟半分,賜他一片枝葉。

這或許是最後一麵了。

他在陛下近臣麵前重重立諾時,心中便早已曉得,此事必定死局,絕無半點回緩之機。

隻為了一株此地希少他國並不罕見的藥草?

孺子歡脫地跳上馬車,跑了幾步,轉頭見太醫仍湊在車伕身前,說著話,離得遠,聽不逼真。

寺人已先行入宮複旨,太醫不得已將掛在腰間的符牌取下交予守宮侍衛察看。

車伕在外聽著,也不由抹了淚,十二歲――他家中幼弟也十二歲呢。

世人丁中遭人毒害的狄應此時正僵坐在尤良屋中,已逾半個時候,自打進門,尤良便不吭不喘空中朝床壁側臥,窗欞外不時飛來麻雀停憩,啾啾鳥鳴動聽活潑,若非有鳥兒相伴,室內幾將呆滯的氛圍早逼走了狄應。

他動體味纜子,年事不留人,小半晌的工夫,便感覺後背發緊發疼,往昔疆場刻下的刀傷也一陣陣的灼痛,可他不肯拜彆,目光磁石般黏在起伏的錦被上,寂如死水深處有難以發覺的忐忑與失落。

太醫不語,灰白相間的眉毛微微顫栗,雙唇緊抿,眸光龐大而沉痛。

離門遠些了,狄應方回過甚來,蹙眉問道,“你有何事稟告?”

太醫下頜動了動,躊躇半晌,溫笑著,“厥後陛下聽聞此訊,及時趕到了禦花圃。”

“好險――”,車伕抹了把額頭,兀自搖了搖腦袋,回身跳上車轅,朝另一處宮門噠噠而去。

“啊,”孺子欣喜地暴露笑意,“陛下公道寬仁,定免了將軍的廷杖。”

且不說尊榮與權位,他一個血肉中來去的七尺男兒,當真要跪在那女子麵前,如貪恐怕死的敗軍之將,涕泗橫流苦苦要求嗎?

太醫點了點頭,朝孺子走疇昔,車伕望著他們的背影,有句話幾乎脫口而出,

這是他――一名忠義之臣一個護佑荊布的夫君務需求做的,但不是為了尤良的性命,他深知此中意味。

孺子揪著胸口的衣衫,又哭又笑,嗓音因玩伴的早逝而嘶啞,“那蠢東西,得了賞便送來給我,捱了吵架卻本身藏著,為了幫我尋一株草藥,誤闖冷宮幾乎丟了性命,可他死那日,我躲在太醫署,都不敢去看他・・・・・・怕被連累・・・・・・徒弟,豐兒悔啊――”

加入書架我的書架

上一頁 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