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不及說話,忽聞身後一聲高斥,“大膽狄應,何敢辱我皇室!”,太醫轉頭一看,竟是長公主殿下。
寺人聞言,不必白麪上暴露豁然,信誓旦旦地說,“想知存留與否——這不好說麼,陛下與長公主兄妹無間,交誼深厚,將軍又是陛下的肱骨之臣,待啟稟了陛下,遣人至公主府一問,豈不一清二楚?”
“你年淺骨軟,磕壞了但是一輩子的事,回宮塗些藥膏,切忌多動!”
“本公主早就聽聞我大慶王朝的常勝將軍出身卑賤,目不識丁,可認得這個字?瑩兒,奉告他。”
事既已了,當告彆回宮。
“莫道本公主冤枉了你,”長公主紅唇勾起,暴露一抹諷笑,“瑩兒,將帕子拾起來給這賤奴好好瞧瞧,但是本公主的貼身之物。”
“豐兒!”,太醫嗬叱一聲,撩開窗帷,謹慎四顧一番,見無人聽去,方坐回矮塌,“皇室貴女豈是你一個沖弱能評斷的!”
巡宮的侍衛“剛巧”經過禦花圃,肩扛訊囚杖,手提伏囚凳,伶人般粉墨退場。
“嗯,口出大言,是豐兒魯莽了,徒弟彆氣。”說著,肉乎乎的小手順了順太醫的羊須,顯得非常乖順懂事。
寺人紅口白牙地說著,涓滴冇窺見狄應臉上難以名狀的神采。
“哼,鸚鵡且生了一張利嘴,到底是個扁毛牲口!你這賤奴也休要拿些冠冕堂皇的話來敷衍本公主,本公主耳聰目明,看得清清楚楚,不過一個鄉野粗人——何敢踩踏本公主的絲絹!”說著,纖指一探,太醫順勢看去,本來光亮如鏡的路麵上竟不知何時鋪陳了一方絹絲,絹絲一角尚踩在狄將軍的足履下。
回朝後,陛下大加封賞,舉國臣民無不歡慶,皆道狄將軍乃是戰神下凡,佑我大慶,此話傳到長公主耳中,怎不生恨。
“多謝公公恩德。”
“是”,身後的宮婢上前,撿起絹帕捧在手中,折出一角遞到狄應麵前,明晃晃的日光下,一個娟秀工巧的“珞”字跳出來,仿若一記鐵錘重重地砸在狄應顱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