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一副誠惶誠恐的唯諾模樣，鳳行實不忍再行苛責，幽幽感喟一聲，廣袖飛舞起家下榻，赤足踩在光亮的白玉磚上。

過了約莫半柱香，孺子們部下不斷，耳朵卻偷偷支起，有的乃至暴露了狐狸秘聞，仔諦聽得冇了鳳行聲氣，齊齊出了一口大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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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波瀾壯闊的浪濤翻滾更令民氣驚。

“花豹，你休要逗弄他，”修齡最長的金烏嗬叱道，“展平，今後改了嘴碎的弊端。”

不比一乾孺子們的如喪考妣，鳳行心內雀躍，急於尋太上老君問個明白，雲團消弭，禦雲之術再無用武之地，乾脆現出本相，以通體火紅的鳳凰之身飛離屋脊，朝仙岩極頂而去。

九級台階下，幾名孺子正哈腰撿拾地上雜陳的嚕囌，昨夜一場動亂，雲層幾乎扯破，全部天宮靠近崩塌之勢，承天宮中一片狼籍還算榮幸，若非上仙半夜閒來四周漫步，蹲在屋頂揣摩星鬥變幻，怕是也要同旁的仙尊殿宇普通――的確不堪入目了。

殿內，孺子們仍在喋喋不休。

展平忙點頭答允。

渺無鴻溝的深藍大海上，無波無痕，安靜得如同一麵死寂的水鏡，若不是水麵下流魚淺行，鳳行幾乎覺得全部大海都被僵凍。

肇事的孺子腦袋幾近埋進了胸口，忽覺耳畔平空拂過一陣輕風，熟諳的香氣遲緩地溜入鼻間，瞬時鬆了口氣，頓感心力不支，堅固地癱倒在地。

鳳行長軀半臥，靠一隻手肘側身躺於屋脊上，聞得下方你爭我搶，不由得發笑。

這孺半夜裡都做了甚麼，從未見他醒過，鳳行暗自嘀咕了一句，超出仙童，徑直跨入殿內，見太上老君背身鵠立，額頭微仰，太極鏡懸浮半空，射出萬道金光。

人間正中午分，白日高懸，暴風高文。

兜率宮外，昔日勾纏的雲絲與天宮如出一轍悄悄無蹤，如此變數，仍未撼動守門仙童的抱欄貪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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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上仙寬仁，換作旁的仙尊，說不定一怒之下就剔了你的仙骨！”一個孺子齜牙咧嘴地恐嚇展平，展平如他所願，麵色突變慘白如紙，他便捧腹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