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她肚裡的男娃。”

待他們止息了，又探出靈識在耳朵上，“那巨身鬼呢？如何不見他？”

“十二萬分使不得・・・・・・”

巧鶯慌亂地竄改了身子，一見是他，神采驟變，正欲施禮，但見狄應自暗色披風中探脫手來搖了搖，召她近前。

“仍舊躲在屋子裡內，不敢出來。”

巧鶯對他倒是有幾分好感，笑盈盈地說，“秋大哥瞧著五大三粗，倒是個細心人哩。”

鬼嬰被逼之下，故伎重施。

此次，卻無鬼應和。

“對，不敢出來。”

虛飄飄地飛了身後男人一眼，強打精力，回道，“稟將軍，那是我姑婆家不成器的堂兄，好賭成性，邇來輸光了銀錢，死纏爛打求我給他些傍身銀，奴婢氣不過，這纔不顧體統在賭局門口與他膠葛。”

大漢無法地看著他大步躍入賭局，遮了半身的簾幕垂放下來後，嘴角竟浮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巧鶯跑到馬下，微微福了福身子。

而後，一個一個的鬼，玩鬨般順次從鬼嬰身上穿過，個個倒在地上，抽搐不斷。

瞬息間，此起彼伏的“使不得”環抱在鬼嬰耳邊，鬼嬰看著一個個斷臂殘肢的鬼怪們一邊煞有介事地念著“使不得”，一邊點頭晃腦感喟不已，不由瞠目結舌。

狄應拖著一身怠倦踏出宣化街時，已日薄西山。

秋雲山一字不落聽入耳中，攥緊了拳頭，恨恨盯著巧鶯的背影，直至她淹冇於人群中，方朝地上唾了一口，“賤婢！走，歸去收本！”

“比怯懦鬼膽兒還小。”

白嫩嫩的鬼嬰還是不著寸縷，托腮蹲坐在石階上，伸直的身子遠瞭望去，不過拳頭大小。

狄應四下環顧一圈，緊盯著她，道，“這四周並無畫舫，你到賭局去買不成？”

販子鼓譟，亂聲入耳。

“夫人知書達理，才情出眾，這才得老爺愛寵，如果讓他得知夫人有個弟弟，既無功名在身，又無賢明存世，四體不勤五穀不分，全累夫人贍養，指不定而後便不看重夫人了呢。”，巧鶯聲音委宛，卻說得秋雲山神采黑沉得將近滴出墨來。

“這院子黑氣滿盈，不見天日，便是晌午也未曾有日光射入，怕甚麼？”

鬼嬰無法地翻了翻眼皮，“甚麼斷頭鬼，獨臂鬼，都叫瘟病鬼好了。”即便她的眸子上滾，暴露的殘存亦是渾濁的。

“鬼族之恥！”

青驄馬烏亮的馬鬃在溫熱的風中撩起一絲波瀾，狄應跨坐其上，低頭冥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