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雲水略欠了欠身子，不為狄應沖天的肝火所懼，走上前，低眉點頭，輕聲細語道，“老爺何故為一個不曉事的丫頭髮這麼大的火？她亦是偶然之舉。”說著，偏頭打眼縫裡覷了巧鶯一眼。

文嘗卻咂摸出幾分酸澀，撇了撇嘴。

這一跪，的確跪在了巧鶯心尖上，她不過一介下人，何德何能竟得夫人這般護佑？

如果平常，狄應揮揮衣袖，此等微末小事便不值一提。

“那你那裡來的姑母？那裡來的堂兄？”，正值巧鶯心神不定，狄應一聲大喝。

巧鶯立時冇了主張，微微抬開端，朝秋雲水望去，隻見秋雲水伏在地上，兩眼緊閉，一臉灰敗，似是已經認命。

往昔，如果狄應執意為之，秋雲水亦會審時度勢，見好就收，自保為上，可此次竟像是拚了命也要保下巧鶯，噗通一聲，硬生生跪到了青石空中上，“巧鶯本日之過皆因妾身一味頑寵，若老爺非要罰她，便先行治了妾身束下不嚴之過。”

如果眼下將此事扛了下來，雖性命難保，但夫人仁慈，定會好生顧問她的家人。

“是”，巧鶯呐呐道。

“・・・・・・是”，有些遊移，心想，老爺查了她的戶籍？

秋雲水心下一沉，打他吐出“本將軍”三字時，便覺不妙。

心內一陣哀慼，巧鶯啊巧鶯，你太蠢了！

“・・・・・・是”，巧鶯更加慌亂。

巧鶯當即被嚇破了膽，忙不迭顫聲回道，“奴婢・・・・・・奴婢冇有堂兄・・・・・・”，話既說出了口，便收不返來，當腦筋一轉想明白了，已為時晚矣。

“你但是平昌肆陽縣豐合村夫士？”

而狄應再冇法視而不見。

“家中另有父母及幼弟三人？”

老爺此番前來，怕是另有目標。

“來人――”，狄應虎目凝睇了世人幾息，而後，一聲高喝。

現在她隻能賭上一把，就賭巧鶯的知己！

狄應不給她回緩的餘地，緊接著問道，“那日財路賭局門前，究竟是何人？說！”

巧鶯的心熱了，文嘗的心涼了，攥緊了袖口，咬牙切齒。

“好好好，”，沉凝好久，狄應板著麵孔從牙縫中擠出三個字來，揮了揮手，遣退了行刑的婆子，“此事，我臨時不提。但有一問，巧鶯你須照實說來，若敢欺瞞半分，定殺不饒！”

有力地癱倒在地，滿目死寂絕望，似是窮途末路，認命般歎了口氣，“他是奴婢的心上人・・・・・・”，寂靜很久，緩緩道，“那日奴婢奉夫人之命出府遴選墨塊，趁機與他相會，誰知於鄉鄰口中傳聞他邇來迷上了露緣閣的一個狐媚子，奴婢氣不過，想跟他說個清楚，知他好賭成性，又常去財路賭局，便去那兒尋他，果然被奴婢尋到了，誰知說了兩句便辯論起來，他恬不知恥，平常跟奴婢伸手要銀子時就會腆著臉喊好姐姐，奴婢一時嘴快，罵他不顧姐弟情分，不料卻被老爺撞個正著・・・・・・”，說到此處，巧鶯暗澹地笑了笑，“奴婢私通外男，自知該死，隻是府中無人曉得此事，奴婢怕夫人斥責，也不敢同她說道，本籌算尋個機會求夫人放奴婢出府，好跟情郎雙宿雙飛，誰知他是個冇心肝的，奴婢隻怪本身眼拙。現在，隻求老爺賜奴婢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