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想到那日趙一然在去北平的輪船上向她揮手告彆的景象,想到她對這片地盤的不捨與期盼,手一鬆,鋼筆低低地落下來,骨碌碌地在紅木桌上滾了幾滾,將近滾到邊沿去,她又探脫手,無認識地將它抓住,拇指撫在上頭,細詳確致地摩挲。
簡夫人上揚的紅唇一僵。
“我隻當你是不想彈,”簡亦兩指往她額上悄悄一敲,“莫非不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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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局長走後,花聽更是對著帳本一個字都看不出來。
煙霧從紅唇裡吐出來,竟也有幾分撩人,想來這簡茂生常日裡也是寵她的,不然這股傲嬌霸道的脾氣從哪來?
簡家後院是一片陰沉森的竹林,前院倒顯精美,花垂柳綠,金堂玉馬,儘數是富朱紫家的做派,丫頭仆婦進收支出,到處可見。
“老子說的都是……”欲生機的花聽轉念一想,“我乾嗎要跟你說這些,跟你說了你也不懂,”因而懶怠一笑,將下巴縮進了被褥,籌辦睡覺。
花聽想笑,見他重新在床沿邊坐穩了,便又將嘴角的弧度放平,歎道,“簡亦,”她略帶倦意地翻了個身,“你就不感覺奇特麼?為甚麼你麵前的花聽連鋼琴都不會彈?”
因那日簡茂生在白起鴻的生日飯局上同白夫人開的一句醋意滿缸的打趣話,簡亦今兒個便帶著花聽到簡家大宅串門去了。
花聽端起本身那杯,低頭悄悄吹著茶湯,騰騰的霧氣便彌散在她眉間,“錢局長是感覺我曉得甚麼?”
“不,是白先生。”
簡亦見了,麵無神采地探手將簡夫人的煙接了來,一垂手扔在了一旁的痰盂裡。
隻可惜他們的敵手是白起鴻,是阿誰談笑間殺伐定奪的白起鴻,阿誰傳聞間心狠手辣的白起鴻,他彷彿冇有缺點,完美得無懈可擊。
“我不餓。”花聽驕笑著朝簡夫人走去,微微俯了身子替還未反應過來的簡夫人抓了一張牌,恰好她手癢,便將骨牌在手內心把玩了幾圈,抬眼掃了圈桌麵上亮著的幾張牌,內心大抵有了數,因而將簡夫人左手邊的一張梅牌給丟了出去。
簡亦不明以是地眨了眨眼,起家將她被子掖好,“花mm,”他踱了幾步,在打扮台前給本身倒了杯茶,茶湯滾燙,泡的是上好的大紅袍,入喉光鮮,他抿了一口,沉了嗓子笑:“不管你是不是花mm,我喜好的,還是你。”
“嗯。”花聽托著茶盞,淡淡應道。
“白蜜斯聰明。”錢局長接過花聽遞的茶水,一雙精銳的眸子子沉沉地鎖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