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心中暗歎，怕是不見得，如果順著朝臣們的群情方向，說不得要立肅王纔好，更好的便是她退位給肅王。實在她徹夜說這些並不是想從葉薇嘴裡聽到甚麼建議，隻是找小我說說話罷了。想到郭宏阿誰老匹夫，女帝又膩煩起來：“朕還是錯了，不該對郭宏如此刻薄。”

“朕有一個題目，這些年總也找不到人問，你來講說看，朕這平生，是否做事錯多對少，是否真的不為六合所不容？”

“有陛下如許的明君，是天下女子之福。”薇寧想了想，又淺笑著加了句：“門生不過是沾了些陛下的福分罷了。”

幸虧女帝並冇有非要她答覆，自顧說下去：“都說女子不能執掌江山，但是朕偏要做個天子，還要做一個讓朝臣們佩服的天子，這些年我覺得他們已經認清這一點，女人也能管理江山。但是，他們竟然還冇斷念！”

四周的敞亮的燈光俄然漸漸暗淡，她神思飄忽，驀地軟倒在地。

蓮花台上坐著一尊年代長遠的木佛，另設了個香案，上麵堆滿了供品，江含嫣將案上暗淡的燭火挑亮，悄悄地打量著那尊木佛。前麵值守的宮侍聽到動靜，走出來循例遞給她幾支香，站在一邊打打盹，等著她上完香持續歸去睡覺。

女帝已換下龍袍，披著件輕軟料子的常服，打散的頭髮隨便披著，坐在一張矮案後細細打量薇寧身上的女官服，她想起當年在後宮為妃時，曾偷偷將女官的衣服拿穿來試，當時候她便如麵前這名女學子普通，芳華正盛，風韻動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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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回身拜彆，也不管是否有人曉得，阿誰打著打盹的宮侍也持續去睡覺。

看來陛下另有安排，江含嫣滿懷驚懼，藉著低頭施謙遜本身儘量安靜下來，輕聲應道：“是，陛下。”

“免禮,起來吧。”殿堂空曠,女帝的聲音遙遙傳來，較之白日少了些冷硬無情,多了些怠倦。

薇寧略有些迷惑，依命往前移了幾步，又上了層台階，直至來到案前，她下垂的目光正都雅到案幾上那些狼藉的奏章。

轉刹時心中閃過各種動機，薇寧麵上帶著感激之情仰首喝了下去，看不出一絲一毫的躊躇。

憑心而論，熹慶朝比疇前數十年間要安樂很多，得益於昭明女帝的操心管理，薇寧垂首道：“非是陛下做得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