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孫皓便覺心口一痛。他低頭看時,就見張玥手握一把小刀刺進了他左胸。
兩個小內侍也顧不上尋覓孫皓的下落,一個跑去喊人,一個幫衛平包紮傷口。因為氣候酷寒,衛平衣服穿得很厚,骨兒朵那一刀又冇敢用儘力,隻是點皮外傷,但傷口很長,鮮血滲入外套,看上去倒也嚇人。
衛平持續有氣有力地說道:“那是歹人的翅膀,捱了衛某一刀,不知死了冇有?”
張玥畢竟是個荏弱女子,連隻雞都冇有殺過,哪敢真的殺人?她這一刀隻刺破孫皓的一點皮肉便再也刺不下去,本身反而滿臉慘白,早嚇得鬆開了手。
這時,衛平已經轉過甚來,對著人群大吼一聲,立即衝出幾個惡奴,將一個閒漢放倒在地,拳打腳踢,四週一片混亂。藉著混亂,孫皓往前悄悄靠了幾步,便聞聲那女子嚶嚶嚀嚀哭個不斷,隻是女子低了頭,看不清長相。不過聽聲音看背影,倒是像極他昔日寵嬖的左夫人張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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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孫皓已經跟著衛平轉進了另一條冷巷,他還不曉得,這裡就是衛記酒樓舊址的後街。衛記酒樓遷往新址今後,這裡一向空著,今晚也冇有籌辦燈火,便成了鬨市裡的一處僻靜地點。
衛平擁著那女子一起向前,時而立足觀燈,時而卿卿我我。那女子也早止了抽泣,不時收回銀鈴般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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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皓吃驚地看著張玥:“你、你這個賤人,竟敢殺我!”
張玥本來還滿麵笑容,聽到“孫皓”二字,俄然變了神采,半晌方纔哽咽道:“皇、皇上終究要殺他了?真是老天有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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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命侯孫皓死了,又牽涉到奮武將軍、聞喜鄉侯衛平,這麼大的案子,齊王兼河南尹司馬攸不敢自專,隻得報與司馬炎。
俄然,那女子“啊”的一聲尖叫起來。孫皓聽到這聲尖叫,神采大變。
這個年代的花燈遠冇有後代那樣異彩頻呈、爭奇鬥豔,人們觀燈、放燈實在也隻是圖個熱烈。熱烈是因為人多,人多就不免魚龍稠濁。不過,衛家一行人四周有近百名“惡奴”跟著,不管是竊賊還是登徒子,都遠遠躲開,哪敢招惹是否。當然了,對很多貴族後輩來講,上元觀燈圖的就是自在安閒,頂多帶三五侍從,像衛平搞出這麼大的陣仗也算絕無獨一了,走在街上便顯得特彆招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