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手上的繡繃放下,趙梅兒揭開腿上蓋著的棉被,從床高低來,穿上那雙已然有些擠腳的半舊棉鞋,理了理本身穿戴的紫色粗棉布襖子和襖裙,急步往外走。
本來一心想著本日拿繡好的繡品換了銀錢返來恰好給孃親抓上兩副藥,再撐半個月,或者孃親的病就能好一些了。可如果這藥續不上,孃親的病怕是會沉重下去,這可如何辦好?趙梅兒不自主地蹙起了眉頭。
趙蓮兒手裡挎著個搭著一塊半舊碎花藍布的籃子,拖著步子跟著趙梅兒往屋子裡走,並不像平常去香園繡坊交了繡品返來時的歡樂雀躍的摸樣,而是神情懊喪的摸樣。趙梅兒也留意到本身妹子神采和以往有異,但這時候她顧不上問她這個,滿內心想著的是本身妹子一大早地凍天寒啥東西都冇吃,就踏著雪往南城的香園繡坊跑了一趟,定然是凍壞了,這會兒快些讓她進屋裡上床上去捂一捂纔是。
“正月十五?”趙梅兒一聽眉頭不由得擰得更緊,心想本日才正月初三,這如果比及正月十五後那周娘子才返來收貨,另有十來天,先不說吃喝顧得上不,就是孃親的病能擔擱得起十來天麼?這如果斷了藥,結果的確不敢假想。一想到這個,她隻覺本身的一顆心被緊緊地揪了起來,胸悶地不可。
方纔在屋子裡也繡了好一會兒繡品,冇聽到外頭的聲音,本來覺得這馬媒婆不見屋子裡的人來開門,必定會識相地分開,誰曾想她竟然在外頭不聲不吭地比及趙蓮兒返來叫門,並且搶先一步出去。但此人現在出去了,趙梅兒麵薄又不好攆她。
這話說完,姐妹兩個都墮入了沉默當中。家裡的景況兩人是深知的,外頭欠著伯父一家的十多兩銀子,家裡是一文錢都冇有,米缸裡的米也隻剩下一斤多。最要命的是孃親還等著這人為抓藥治病。從伯父家是不成能再借出一文錢了,街坊鄰居在本身爹爹死的時候已經出過力並且冇問趙家要過錢,這已經是有恩了,如果再去乞貸怕是開不了口。
本身妹子趙蓮兒性子有些急她是曉得的,以是會這麼說。不過,等趙梅兒側身以後,從門外出去的卻並不是趙蓮兒,而是臉上堆著笑的馬媒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