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宙衝過石橋，到天子的跟前下跪：“皇上，臣弟來遲，罪該萬死。”

“急啊，你不急我都替女人家急。崔女人二十多了。現在天下定了，你還遙遙無期？”

我潤了潤古板的唇瓣，“皇上，先滅火，再治人。”他點了點頭。

他發問：“災事產生，皇後有何建議？”

阿宙雙手微顫，把頭死死地壓在手背上，答覆道：“是……天佑我主。阿6、阿七在那裡？”

崔惜寧淺笑，她輕巧地接過貴重的龍團茶餅，答覆道：“我從京口來時買了些新茶，可巧滿是碧螺春。”

我笑了笑，把龍團茶的茶餅剪開，預備分給插手祭奠的世人。我說：“如雅，今後不要南人北人的了。六合本無窮，何人分南北？現在通途將成為通途，還拘泥於南北，是老套爛俗。皇上……我知他。他雖好殺，但疇昔乃不得已而為之。本年破城，他對建康如何？可曾有濫殺？你都看在眼裡的。”我把一個茶餅遞給他，“皇上不會繞過我自作主張的。他問我的時候，我天然有話。你瞧福建的新茶，多好。我給你留幾塊，你用得著。”

天寰正對侍衛們小聲叮嚀，這時才昂首，道：“五弟和朕都命大。深夜起火，要不是五弟有要事出城，要不是皇後思舊讓朕去冷宮尋故交，我兄弟幾乎就中了那瘋婦的毒計。”

我把忙著批示救火的趙顯叫來，把宮廷設想圖交給他，儘量沉著地交代：“南宮內有十四周秘道，且與都會相通。目前已燒燬了八處。固然彆人應不知此圖，但為了防備，你要按圖搜尋，並且守住出口。昭陽殿內的火勢不成當，三大殿必定是完了。你要重視彆讓火焰從那些奧妙口傳播到彆的處所去。如雅，你跟著，陪趙將軍安插機宜……”

七王睡在一張長塌上，彷彿冷極了，渾身抖個不斷。阿宙撲疇昔抱著他，“七弟！”

阿宙擦了擦眼睛，他捧著那玉璽，交還給天寰，“皇……”

“我……”謝如雅沉默。

阿宙的臉上帶著淚痕。我在阿宙的手內心細心瞧著那塊玉，“啊，竟有個角殘了！”

“五弟，阿六死了。侍衛們冒死才搶了他的半截屍身出來。現在，朕不敢信賴，這就是朕父皇的骨肉。記得阿六小時候總搶了櫻桃埋頭獨吃，吃得滿嘴血紅。朕說‘小六兒彆吃那麼多，吃多了會撐壞的’。他笑嗬嗬地說‘撐壞了再不吃’。他跟你抱在一塊兒，兩小我都是胖胖的。你們不曉得牆前麵另有彆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