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我渾身炎熱難當,彷彿有一種滾燙的氣體被骨頭蒸發到*裡。我翻來覆去,隻覺心癢,難以矜持。彷彿要抓住甚麼,卻如何也夠不到。我咬著牙齒,昏昏沉沉,昏黃間眼裡五彩繽紛,躺在了石竹花叢中,有個少年鳳眼開了桃花,笑嘻嘻的問:“我想你,你想不想我?”
他沉默半晌,蟬噪宮愈靜。我的手上空了。
上官暴露少有的戀慕之色,走到廊下道:“作詩原是天真事,如雅靈氣,詩品清爽。皇上也是讚他的。謝家有他,約莫不會滅亡吧。”他遞給我一個丸藥:“這藥徹夜服下。能夠有不適,但必然要忍耐。我近期不會再來拜訪。你需心靜,我又何嘗不是呢?”
我竟然笑了一笑,拿起把紈扇:“我不會那麼蠢。你若死了,你的女人隻怕也就該死了。”
善靜雙手合十道:“貧尼之姐文烈皇後也最愛桂花,說它流芳人間,獨一淡淡之情。”
“北方?”
我不肯意瞧他的臉,隻盯著他領口,他的皮膚非常白淨,真像阿宙啊……我拉了一下衣衿。
“琅玡王紹?”
我為甚麼老是想到阿宙北朝有胡人混血,幾近每個皇族男人都膚色玉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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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不但幫我除毒,還能撤除我心頭的影子?
我猜元天寰必然跟他談起過用美人誹謗之計,便道:“……想必皇上會絕望。”
“我當時不曉得。現在,我想做一個不被人主宰和淩辱的人。”我直視他。
我順手將本身懷裡韋氏所給之圖取出,交給了他:“這是方纔韋妃所贈,我瞞著你太累了,也不想瞞。不過,你要承諾讓韋氏安然的活下去。”
他的瞳子中有淡淡的辛苦。篆紋似的香霧飄過,那苦就被吹恍惚了:“不值得謝,對此毒,我隻能說極力了……”我對圓荷與阿若揮手,另一名宮女捧下水瓶。我接過水瓶,從香囊中取出幾片豆蔻,扔在水裡,又將瓶蓋封死了。等了半晌,我恭敬起家,將水緩緩注入秘色瓷。他冷靜旁觀,彷彿已經洞悉我的內心。我雙手捧盞,走到他麵前跪下:“先生,請喝夏初的敬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