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司馬相如要納妾，文君就寫了這首。司馬相如就放棄納妾，回籍攜她歸隱了……”

我隻要一句話：上官先生，既然你那麼不肯意我去……夏初便不去，好不好？

我可冇有笑。他一小我自樂樂，笑得鳳眼眯縫起來，有點點傻。

阿宙的聲音飄在暖風中：“小蝦，你來了真好。我還擔憂你不來呢……”

我惴惴的說：“先生,我此次率性，對不起你……”

這些天裡，上官肥胖了很多。菡萏燈台披收回淡淡而輕柔的光暈。他的冰肌玉骨,隻剩下一個象牙紙剪出來的美人影,薄透到叫民氣驚。

我順勢一嚼，竟然是蓮子。有些微苦，是新的，沾著荷露香。我冷靜的吃，阿宙一顆顆的遞。我心中又浮起了悠遠的昭陽殿，我再也不能歸去了。孰能推測，武獻天子獨一的公主，芳華的影象，不是留在百畝千瓣重蓮中，而是刻在蜀道上的粒粒蓮子裡了。

阿宙枕著馬鞍：“嗯……白頭吟！我四周的人幾近都三房四妾的。但他們中間冇有司馬相如那樣的男人，也冇有卓文君那樣的女人 。如果司馬相如冇有看到白頭吟，納妾了，最後也不會歡暢吧？畢竟誰都不如文君啊。”

他似被點著了火：“如何不叫先生了？你不是也跟彆人一樣，敬佩我嗎？初度見到你，你昏迷的時候，說不要讓你孤傲，我承諾了。我承諾了，就把你放在我的心上。你如果現在走，當初上天還不如讓你我不要聚會纔好呢。我救活了白鶴，是讓它遨遊天涯的，不是讓它去自投坎阱，進入朱紫的樊籠。夏初，夏初！我甘願折斷了你的翅膀……”

“小蝦……”他才吐了兩個字，就被我截住：“少羅嗦，金鳳還我！”

“金鳳呢？”我又問，阿宙“噓”了一聲，又一笑。

轉過一片山丘，麵前豁然開暢。小小山穀，敷滿了盛開的石竹花。紅的粉紅，黃的嫩黃，白的烏黑，就像一把來自天國的織錦扇。我心中最愛石竹，固然牡丹為王，芍藥作相，但我在冷宮的時候見得倒是這上不了名花譜的植物。在這片山穀，雖無車馬臨賞，它們也在熠熠生輝。阿宙帶著幾分奉迎：“這個處所，你喜好嗎？”

他持續施針，素手揚起，又無聲落下。我隻感覺睏乏湧來，冇法可擋。我艱钜的吞嚥了一下：“上官……我……”

還是冇有聲音，山裡的夜風吼怒，有點可駭。可我並不怕，隻心疼，又憤然。